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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钰气的将她的手从脸上拽下来,真就想再给她一巴掌,他气愤不止,没想到如今这般窝囊,竟叫个女的拿捏在手里。
“前儿送殡的路上打你,爷根本就没使劲,你那脸是什么做的,一碰就留印子,很该多打几回,等皮实了,看你还闹,那日守着康家人,你竟敢招摇着倒下去,是想叫外人都以为爷待你不好是不是,你是不是存心的,好的不学,倒学会跟爷使心思了。”
他寻常抬手打人,自是为了解气,可那日刚抬起手来,便见她吓白了脸,手上顿时搂住了劲。
那日若芯确实不觉得疼,只知道这阎王爷守着外人,不留情面的打她,她心里恼怒,也不知是他打的,还是她自己吓得,一个没站稳,便倒了下去。
此时,听刘钰说出这理直气壮的话来,竟觉十分可笑,脱口道:“爷抬手打人,没打疼,倒有理了!”
“你……”
若芯失言,心道,她撞昏了头,怎么同这位爷讲起道理来了,怕他又生气,忙扑到他怀里哄他:“你有理,你是天上地下最最有理的,我下次再不敢倒下去了,不过话说回来,爷你要是再想打我了,倒是找个妥当的地方,叫我能有个靠着的地儿扶一扶,若有人在,也好叫人知道你没使劲,就是寻常碰了碰我。”
“你……”
“可我得提醒二爷,那些打过人的,许能知道你没使劲,可那没打过的呢,要不,要不我还是同人说吧,下回你再打我,我就说我不疼,就是长的白了点,这才脸上留得印子。”
说着说着,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她当真觉得可笑,这般说出来奚落刘钰,只觉被他打了一下,也没那么委屈难受了。
刘钰搂着她,不自觉勾了勾嘴角,也想笑,可他不傻,知道这女人在取笑他,忍住笑,将她从怀里拔出来。
“笑够了吗?若是笑够了,就同爷说一说你那信的事吧。”
若芯身上一哆嗦,再也笑不出来了。
若芯去换舞衣的空,常胜就将东京探来的报给了刘钰,刘钰那会子高兴,没当场发作。
可见这女人不再笑了,刘钰心里竟堵了上来,他知道,这女人怕他,满怀心思,想着如何应付他,可他是真把她放在心里头,小心翼翼的疼着,从不想叫她费这些心。
他能察觉他同若芯之间横亘着许多阻碍:五年前的那桩事,悬殊的门第,道不同的处事方式,还有她的青梅竹马,刘钰心里明白的很,若芯不可能跟齐弘毅有什么瓜葛,那五年里都没发生什么,犯不着都嫁人了,还生出别的心思,可一碰上她的事,他就失了理智,做出来的事也莫名其妙。
“信上写了什么?”
若芯缓缓说道:“扬州的风土人情,你若不信,等回了东京,我拿出来你瞧,我从府里往外送信,过小厮的手,想必你都瞧过了,我没叫晴儿给我往外送过一封,这个你自可以去盘问她,原是没什么可写的,也怕,怕万一叫你知道了吃起味来,不管你信不信,叫不叫人盯着我,我都清清白白做人。”
刘钰看着她一脸落寞,很想说一句,他没有不信她,他不信的是他自己,他怕旁人能给她的,他却给不了,怕叫她打心里失望,心虽软弱成这样,嘴上却还是逞强:“以后别再传送了,你想看哪里的风土人情,爷带你去看,想要什么东西,爷给你买。”
说完,将她拥进怀里,使劲抱着:“若芯,你觉得爷无理取闹也好,觉得爷可笑也罢,总之,你不能再同他有任何瓜葛,我不是吃味,是难受的想死。”
错过的那五年是怎么都补不回来的。
若芯也抬手搂住他,想说服他相信,她和齐宏毅之间只是简单的师友之情。
“我那时侯,独自去我外祖母家,虽说外祖母和舅舅对我很好,可初到外地,人生地不熟,大着肚子,一到夜里就做噩梦,总是哭,要命的是,怀着孩子却吃不下东西,总是一吃就吐,是他时不时从东京来看我,给我诊治,宽我的心,还带我爹娘的消息给我听,我真心感激他……”
“别再说了。”
“二爷。”
“你安心待着,欠他的,爷会还。”
若芯想说,不用还,那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可见刘钰身子僵硬,面色愈发骇人,只弱弱说道:“我以后不叫晴儿来府里给我送信了。”
“嗯”
若芯就满心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不会再生出什么枝节,不想,这位爷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同她说,过两日要带她出去游玩,去看一看扬州的风土人情。
可若芯的心思全在孩子,天天想着什么时候回东京去,急着同刘钰表白:“这边的事若是都办完了,就快回东京吧,我没什么心思出去游山玩水。”
刘钰却不肯,哄她:“老爷太太还有好些事没处置完呢,咱们总不能撇下他们先走吧,爷得闲,正好陪着你,咱们先去蜀山上的大明寺转转,那里香火旺,风景也好,爷小时候还跟着老爷太太去过呢,再去瘦西湖上划一划舟.......”
林林总总的许出好些愿来,直说的若芯动了心,想着,既然一时半会回不去,不如放开心出去赏一赏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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