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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了了的这个回答是失落的,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一如她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一般,她说不管了,那就是真的决定放手了。
不后悔,也不再更改。
就和了了十三岁那年一样,她没有问过她一句,独自做好了选择,仅仅通知了她。
今晚,她又一次,放弃了她。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了了闭上眼,握着相框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她像是完全没有痛感,死死地握着相框的棱角,任由尖锐的边框刺破她的掌心。
在鲜血涌出的那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手掌的疼痛让她混沌的意识稍稍清明了片刻,直到此时,她才后知后觉。
原来她不是无所谓,而是了致生用足够的爱和温暖掩盖了她对连吟枝的记恨。
她明白老了为什么执意要回来了。
即使她表现得那么懂事那么的不在意,可有些创伤就像是一种慢性的病毒,它在潜伏时,你一无所知。
可当它突破封口,开始溃烂时,你早已无药可救。
她咬住唇,无声哭泣。
起初还只是一场细雨,可悲痛压抑得太久,早已溃不成军,她哭到浑身颤抖,难以自抑。
了致生入葬以后,她每天都需要很努力,才能保持正常。
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一旦察觉到自己发呆太久,就立刻去找些事情分散注意。
她维持这份“正常”
很久了,久到她自己都以为创口已经痊愈。
可原来,她从来没有好过。
创口太大,她缝了一针又一针,连止疼药用得都是最大的剂量。
神经被麻痹后,她察觉不到痛,也就不再检查伤口,任由那没经过治疗的伤口在皮肤下渐渐溃烂。
它会痒、会疼,可总是细微的,让你误以为它是在生长出新的血肉。
直到今天,伤口上的缝线断裂,她亲眼看到了伤口,才知道她伤得这么重,这么得无法挽救。
她现在,好想老了啊。
真的好想好想。
手边的信封被不小心扫落,里头的照片撒了一地。
风情诡秘的石窟壁画里,夹杂着一张模糊的人像——蹙眉沉思的裴河宴正低着头,用压光工具描刻着手中的泥塑。
那泥塑高才十厘米,小小的一个。
可眉眼五官,却和十三岁时的了了长得一模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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