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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如已经不知何时跑走了。
天色渐渐地明了,即将燃尽的油灯晦暗地摇了摇。
祭拜毕,敬秋径直来到这里为鹤生施针。
境如并未跟随,文卿心中了然了几分,却并不过问,只将敬秋领入屋内。
鹤生正坐在内室的玫瑰交椅上,右腿半架在凳上,形容寻常地问了一声师姑。
敬秋回应一声,在鹤生腿侧的矮凳坐下,捏了捏她的膝盖,又问了鹤生几个问题。
文卿并不清楚这位师傅的年纪,但粗略算来,大抵半百有余了,却跟文卿以往见过的这个年纪的大娘全然不可同日而语,她看上去比鹤生、甚至是比自己都要精神得多。
这厢茶水已用尽了,文卿提壶前去厨房。
方出了门,迎面正好碰上穿过庭院匆匆赶来的境如。
文卿对上她的视线,指尖绾过鬓角的细发,浅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举起握在手里的布裹,“给我师傅拿银针去了。”
说完她就避开了视线,表情有些不自然。
文卿道:“敬秋师傅正在内室,你去罢。”
“嗯……”
即便境如与鹤生同为女子,这三年间,境如也并未进过这处内室几次。
她素来知道她的这位小师姐最为在意这些。
如今她站在施针的师傅身旁,眼眸便不由自主环顾起四周来。
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但那套间是微微打开的,从这个方向能看见里面立着一个小木椸,上面挂着一件女子的衣服。
不同于整个道观那种沉闷的青色,那是一件布料细致、色彩明净的禙子,上面还有一层雅致的缠枝纹。
俗世女子所穿之物,是文卿的衣服。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境如便感觉心下涌现一阵异样。
她又想起她们之间那暧昧的言语与喘息。
“境如。”
她忙回神应道:“是,师傅!”
“去拿火引子将艾香点上。”
“是。”
她风风火火往外跑,却又碰上文卿。
文卿手上正端着几杯茶水,见她匆忙,忙让开身体。
她微微低了粉颈,领缘拢着肌肤,粉色的痕迹若隐若现。
境如一个踉跄,差点给门槛绊倒。
境如一向麻利,可这次点个香却花了大半的时间在发呆。
她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直听屋内师傅催促,这才忙忙回来。
师傅还有其他事务,不便在此久留,嘱咐她将艾香在鹤生膝盖处一圈一圈熏绕祛湿一柱香,让她一炷香后就自行前去练功便走了,说迟些时候再来。
“是……”
境如忐忑不安地低下头。
师傅走后,更是不敢言语一分了。
鹤生见她如此,便讽刺道:“我大抵是要吃了你了,才值得你如此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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