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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仍然有些暗沉,只是窗却大开着似乎被风吹的有些晃动。
男人垂下头,任长发滑落肩头遮住了他的脸,然而他紧紧抓着被褥的双手却颤抖地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又是梦吗?两年了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梦境是越来越清晰了,若不是此时房中毫无情动的味道,他简直以为那人只是刚刚离去,掀起被褥看去,果然,他身上穿的是之前夜里睡前就穿着的寝衣,下身更是干爽无味,他的身体是属于那人的,从那人不在后,仿佛失去了动情的本能,便是日常处理宫中事务时遇上有些投怀的艳姬美婢也从未有过丝毫的念想。
再无任何睡意,他起身穿上服饰,这衣服是炎修宫宫主的标准服饰,云锦隐月线锁边,衣襟处绣着啸族的族徽,外层的纱衣轻柔透着隐隐的流光,是细如发丝的银线织就。
内层仍然是他习惯的黑色,外层的纱衣透明的银色搭配起来让他少了曾经的肃杀多了一分尊贵。
尽管两年前宁非回来后以雷霆手段压下了炎修宫反对的几股声音,肃清了一些想要夺权的旁支势力,让炎修宫此时彻底归他所有,然而至今他并没有让自己如往届的宫主那般奴仆环绕姬妾成群,而是过着清修一般的生活。
房中更是不准许任何人进入,这里保持了那人离开后的一切摆设,除了睡觉时回到这里,他甚至连自己都不会多触碰这里的一切,仿佛怕碰坏了便无法复原了。
洗漱完走出了房门,外面黑影一闪,一声黑衣劲装的男子跪伏在面前。
“尊上有何吩咐?”
男子低垂头,声音平板,他是今天当值的暗卫。
从宁非任职宫主后,就再也没有影从了。
这是秦黎那日塞入他袖中的信里提的要求之一。
想到信,他神情冷漠的脸上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记得他上去后愣愣地站在那个暗黑深不见底得大坑边上直站到第二天才因体力不支昏迷过去,醒过来后,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出了南疆大山,负责接应的炎修宫侍卫并没有多问,也没人敢多问,或许他们也是有过想法是否主上已经遇害身亡,然而森严的等级让他们无权开口询问。
坐在马车中,宁非甚至没有心去处理身上的伤口,直到颠簸的马车行了半途了才回神取出信笺。
“非,此后炎修宫便托付于你,作为本任宫主,传我号令,炎修宫一不得参与政权争斗,二,取消影从之职。
三,在我房中的柜子三行五格处的宝箱中有本手札,是我日前闲暇所写,宫中一些俗世经营与内阁设立可参考。
非,我要你活的好好的,此后无人可令你低头。
不必寻我,或许我回去了,或许……
此后娶妻生子,任尔自由。”
那人分明是一副悠哉自信的模样筹划着南疆之行,却把这般后事都准备好了。
这叫宁非不能不想到,是否这封信本就准备在某个时刻给他,不是在南疆也是在别处。
不是说伴侣,便是一生相伴生死相随的人吗?却说什么娶妻生子,任他自由。
原来……早已有了离开他的想法么……
这般筹划,却只为了成全他一人吗?若是他还有野心是否此时便不会那么心死寂寥,或许为重拾自由而欣喜若狂。
若从未感受过那人的温柔,若看不懂,听不懂,便不会那般忘不掉,放不下吧?
我从未想过取代你,却拥有了你的所有。
“尊上?”
微微抬头看着面前静立不动了许久的靴子,黑衣暗卫疑惑地低低唤了一声,将宁非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无事,退下。”
“是。”
面前身影一起身便消失,宫主身侧的暗卫都是最拔尖的,隐匿术如火纯清,再过不久,这名暗卫便快要赶上他了。
当然,是曾经作为影从时候的他。
得到了炎修宫,就有权修习啸族的最高深武学,本就是武学奇才的他,功力比两年前更是上了几个阶梯。
此时或许与南凌璧对战,胜负也是五五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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