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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没见过叫不出来的,给了他一袋丰厚的赏钱。
胜玉也已经起了,正由黄莹的贴身侍婢给她梳头,据说这位心灵手巧的婢女学了一个最时兴的发式,黄莹要她一定试试看,“这种发髻最配妹妹你。”
胜玉浅笑:“这些日子我已经换了十数种发式,每回你都这么说。”
“可是真的都很好看嘛。”
黄莹在一旁捧着脸欣赏。
传话的也领了赏钱进来了,倒是弄清楚了。
“小姐,胜玉姑娘,有客来了,是凌公子,燕大人,还有一位李将军。”
因是在黄莹的闺房之中,传话的人念名字的顺序便也是按着同自家小姐的亲疏远近念。
黄莹听到最后一个觉得陌生,琢磨了一会儿,忽地反应过来,一双眸子不自觉地瞧向了胜玉。
胜玉仍然是同那日在街上一般,神色平平静静,仿佛并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只是悄声呢喃了一句:“脑子好了?”
黄莹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过此时,有别的疑问更急迫。
她挥手让奴婢们下去,搬着绣墩靠近了胜玉,腿贴着腿地说:“胜玉,李樯是来看你的!”
她说得笃定,因为她与李樯毫无交情,又说得兴奋,因为太想知道好姐妹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形。
胜玉点点头,对上黄莹灼灼的视线,顿了顿。
她不好多说别的,只好说:“那日我买的手帕,是被李樯捡走了。”
黄莹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
她很懂,紧接着问:“那你们,是要再续前缘了?”
胜玉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皱着的眉头看起来有些苦恼,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说呢?前缘已是一笔烂账,纠缠不清,续无可续。
她之前想的,也不过是重来一次,从头开始。
重新开始,似乎很耗费心力,但做了决定之后,却发现其实意外地轻松,因为她现在跟过去已经有了许多的变化,心境也大不相同了。
黄莹并不知道当初的种种细节,是胜玉有意瞒着她,不想叫最亲密的友人跟着自己整日为了那些腌臜事忧心。
但事实上黄莹自己在脑海内猜测的桩桩件件也并不简单,且每一种猜测都是认定李樯欺负了胜玉,每天都能在脑海中给李樯安排上十八套降龙掌。
现在能够亲身参与,黄莹当然很积极,绞尽脑汁把自己身为已嫁妇的毕生所学传授给胜玉,生怕胜玉在男人身上接着吃苦头。
胜玉摇头笑笑:“不要紧的,不用担心那么多。
我已经不需要他的什么承诺,也不期待他那些情感有多长久的期限,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安稳了,自己能保障自己一生的幸福,不需要从旁人身上再索求什么。”
她从前没有这样的自信,但经过了那么多地方的游历,自己开了茶楼,甚至上过了战场,做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怎么遇到做不成的事,便慢慢有了底气。
黄莹的叽叽喳喳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看了胜玉一会儿,大约是看出了什么,神情中竟浮上一丝钦佩和羡慕。
她回过神,合掌道:“好,那我们就出去会客吧!”
两人携手到了外厅,凌昭还在缠着燕怀君不依不饶。
看见胜玉,凌昭便飞奔过来,急吼吼地道:“胜玉,你和李将军是真的吗?你真认定他了?”
若不是凌昭心直口快,换个人绝不会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问出这种问题。
李樯没说话,之前钉在门上的双眼从胜玉出现以后就钉在了胜玉身上,听着凌昭的问话,李樯心里其实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他三天前就已经恢复正常,但是不敢来找胜玉,一直在脑海中反复回想胜玉来跟他说的每一句话,直到除夕日。
胜玉并没有答应他什么,只是去看了他一回,叫他一起除旧岁。
他不确定胜玉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她给了他一个机会,愿意见他,可是除夕之后呢?明年呢?后年呢?
李樯心中一点也不安定,但他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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