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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驰低低“嗯”
了一声,方才迈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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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村一间民舍外,几人静静蛰伏。
“郎君,既已确定此人和崔默有关联,为何不直接将人扣了,绑回去审问一通,不怕他不开口。”
段奚隐在一人高的杂草丛中,小声问道。
这话他早就想问了,一路的乔装打扮、切勿打草惊蛇,他宁可提刀和敌人厮杀,也不愿做这种躲躲藏藏、小心翼翼寻人的事。
憋屈,都快憋屈死他了。
“你若想找到一个已死的崔默,尽管出去。”
段奚登时闭了嘴,崔默此人确无用处,但他知道的线索太多,官银、内贼、或还有其他惊为天人的秘密。
其实,他最钦佩将军的,也正是这一点,蛰伏等待的耐心。
在北疆时亦是如此,不到最佳的出兵时机,任北狄如何挑衅、叫骂、激将,皆不理会。
换他可是不行,他恨不得提刀出去把人砍了。
有一次他便是因鲁莽而误了事,是将军只身提刀杀入敌军阵营中,冒死将他救出,否则,他早死在荒无人烟的北地了。
思及此处,段奚又将身子又埋低了些,不再说话。
民舍木门从内拉开,一个驼着背的中年人缓步走出,又转身将门阖上。
两名近卫随即跟上,眼见人已走远,卫驰和段奚才从草丛中站起,闪入院内。
来此之前,卫驰已大致了解了此处村落的情况,偏僻少人、杂草丛生,看起来像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但,并未发现地陷过的痕迹。
那伙计话中真假有待甄别,故卫驰没有大动干戈,而是选择在赵叔外出之后,入内亲自搜过一遍,以找寻有用线索,这一次的搜寻重点,在地下。
此处不过一间木质小屋,外头用树枝和干草围了个小院,院中什么都没有,一口水井、一扇陈旧简陋的木门,仅此而已。
卫驰的目光落在院中那口井上,转头对段奚道:“你去里面搜,重点看有无地道、暗门之类。”
说完走到井口边,井口大约两尺宽,足够一人藏身下去,卫驰俯身往下看去,此处是个枯井,一眼见底,井底布满枯枝落叶,显然已经干涸很久。
井边是泥地,近来少雨,泥土干竭,卫驰随手抓了块干土,扔下去,落在枯叶堆上,回声沉闷。
若井下另有地道,不是这个声音。
目光收回,卫驰朝大开着的房门走去。
屋内,段奚已将四处搜得差不多了,并非他手脚利落,而是这件房屋实在太小太破了,一间灶房、一间卧房、一间杂物房、东西少地方破,三两下的功夫就搜完了。
“禀郎君,没有发现藏人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其他暗门或地窖。”
段奚说完话后,险些就要多嘴再问一句:这鬼地方究竟有何搜的?那什么赵叔究竟和崔默有何关联?
他崔默贪了那么多银子,何故药藏身在这么个鬼地方!
段奚自己在心底嘀咕了一阵,当然没敢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卫驰立在屋内,脸色沉沉,一言不发,或许这条线索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沈鸢在赵叔身上闻到的并非毕郁草的气味,而是其他相近之物。
四下静了一瞬,屋外的风卷着院中尘土和枯叶,翻飞卷曲。
卫驰沉默片刻,似在思索,半晌之后,方才沉声道:“回去。”
且看另一路跟踪赵叔的近卫,会否另有发现。
两人行至院中,正欲离去之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猫叫,卫驰驻足:“等等。”
他循声看去,只见一只通体洁白的白猫站立在井口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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