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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晃了一下,很快回拢,内堂中,二人相视而立,卫驰开门见山:“王掌柜可否告知,方才那位青色衣裳的姑娘,买的是什么药材?”
王辞原以为卫驰要问沈鸢的事情,没想开口问的却是另一女子,且还是那位曾在西市刻意刁难过沈鸢的叶姑娘。
不过正如他离开白鹤镇时,同沈鸢说过的话,卫驰是可信赖之人。
“是医治外伤的创伤药。”
王辞没有多问,只如实回道。
“店中伙计特意问过,刀剑伤和弓-弩箭伤势稍有不同,配药也不相同。
那位叶姑娘一开始说是箭伤,后又改了口,说两种药都各买一些。”
“你如何知晓她姓叶?”
卫驰问。
“那位叶姑娘性子骄纵跋扈,先前在西市曾刻意刁难过沈姑娘,故小店上下对她还算熟悉,伙计见人前来买药,便刻意留了个心眼。
即便卫将军不派人来问,我们也会继续留意此事的。”
卫驰眸色稍动,是了,上回沈鸢在琳琅斋和叶婉怡发生争执时,便是沈鸢刚从玉康堂拿了账簿出来后,当时她一再退让,便是为了护住藏在袖中的账簿。
“小店最出名的便是医治外伤的药包,故采买之人颇多,那位叶姑娘想必也是因此才前来采买的吧。”
见卫驰没有应声,王辞又补充道。
话音刚落,卫驰的面色沉到极致,眉峰下压,眼底那股逼人的威压之势立现,心中怀疑既已得到了验证,接下来便该是出手抓人了。
明日便是除夕,到底是他敬重之人,有帮扶之恩,亦有教养之恩,若说他在心底把叶忠当做半个父亲,也不为过。
可偏就是这样一个,他最信任最敬重的人,拿刀在他心窝子上捅了一刀。
把柄,思及先前审吴宗勃时,他所言的话语,萧彦握有叶忠的把柄,故以此相要挟,令他不得不替自己办事。
若说是为了收入囊中的两万两白银,他不会。
军中之人虽都穷得很,但为了银子枉顾出生入死的兄弟性命,叶忠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把柄,令叶忠不得不违背本心,替萧彦办事的把柄,那只能是十二年的旧事了。
内堂很近,与外头西市的热闹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王辞见对方面色不佳,且久不应声,开口缓缓问道:“卫将军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若需沈姑娘先前买过的那种医治外伤的伤疮药,小店也是有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及了沈鸢,卫驰沉到极致的脸色稍缓:“不必。”
顿一下,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是和先前给沈鸢的药,一样的方子吗?”
卫驰沉吟许久,忽地开口问道。
王辞愣了一下,没想对方会有此一问,先前沈鸢来时,确曾买过医治外伤的药,当时他并未多想,只当她为掩人耳目,今日卫驰忽然问及,王辞细细思忖片刻,而后点头。
沉默片刻,再开口时,面色和语调终于有了缓和:“她在白鹤镇如何了?”
“卫将军放心,王某皆已安排妥当,”
王辞缓缓说道,话毕,又转身拿起桌上纸笔,低头写了住址,递给卫驰,“这是他们在白鹤镇的住址,卫将军收好。”
“有劳。”
卫驰接过字条,抱拳行了个军礼。
“往后若有其他消息,或是有需帮扶之处,王掌柜可直接派人到将军府传话给我,”
卫驰抬脚转了身子,“军中有事,我先行一步,告辞。”
王辞拱手:“告辞。”
……
正值亭午,天色透亮,头顶艳阳高悬,卫驰却觉心中却如被大石压堵,憋闷得很。
段奚守在外头,见将军黑沉着脸出来,便猜到几分结果,他心中自也不好受,别说将军,镇北军中敬重仰仗叶忠之人,不在少数,若当真是他,该有多少人难受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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