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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几条身影,两前数后,缓缓走在自山上延续而下的台阶上。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大家都差不多。”
走在前面的两人半寒暄半讥讽地说着话,一时没去注意跟在后面几步之遥的赤炎金猊。
“有兴趣的话,到我的别馆小叙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不过……”
二人同时止步,转身,直直对上身后的大罗帐。
陆抉微笑道:“赤炎公子也要同去吗?”
金猊抱臂,搓搓下巴,“去!
当然去!”
任东篱道:“哎呀,陆兄你的别馆清幽简陋,只能拿些粗茶淡饭待客,根本不适合赤炎公子这样的贵人立足,陆兄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金猊哼道:“谁说的,吃不了苦要怎样做杀手,练功的时候不知道要累多少倍。”
“言之有理。”
任东篱上下移动目光,将那顶罗帐打量一番,“可是以阁下你现在的造型,似乎不太方便跟我们同行。”
金猊迟疑一下,在五侯府与蓬壶阆苑以外的地方,自己向来足不沾地,要他像寻常人那样一步一步用脚走,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破坏规矩和习惯,而且理由又不充分的事,他今天已经做过一件了,莫非还要……
金猊思索之际,任东篱朝陆抉微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抉微,咱们还是走吧。”
陆抉微笑答:“也好。”
二人再度回身欲行,金猊喝道:“站住!”
说着翻身出来,站在地上哼道,“不就是走路嘛,好久没锻炼了。”
边说边硬从二人中间挤过去,行出数十尺后回头道,“干吗傻愣着?带路啊。”
陆抉微摇着羽扇笑看任东篱,后者无奈摇头浅笑,二人随即跟上,速度无形中比离开昭还寺时快了许多。
9
纸醉金迷红粉地,歌舞升平帝王家。
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轻纱飞舞,别有一番灵韵姿态。
这处布置别具匠心,一草一木皆含有八卦易经之理、堪舆风水之说的花园,正是六朝红粉居。
陆抉微拿起竹策,道:“茶经记载,茶有九难:一曰造,二曰别,三曰器,四曰火,五曰水,六曰炙,七曰末,八曰煮,九曰饮。
单说这煮茶的工夫,便足够写一本书出来了!
煮茶用的水,山间的为最上等,江水居中,井水最次。”
任东篱摇扇扇风,闲闲接道:“煮茶,有三次沸腾要注意,微微有声音时是第一次沸腾;边沿涌现连接不断的水珠时,为第二次沸腾;水波翻滚乃是第三次沸腾。
第一沸时,调之以盐味;第二沸时,出水一瓢,以竹策轻搅。
煮沸以后,所出现的黑云母状的水沫,储存起来,以备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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