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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这事儿,不是自欺欺人,而是大彻大悟后才有的感悟。
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尚未经历,又怎提看破?”
纪隶的话,字字珠玑,周喜儿二十三年的人生,第一次受到了如此大的冲击。
她哑口无言,无处反驳,他觉得他处处都是错的,又处处挑不出错。
“你以入世的想法去看,自然生的,都是邪妄之念。”
她认真道。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正邪之道,每个人的评判都不同,佛陀说的就是真理吗?我说的就不是真理吗?真理从来就没有一个统一的论断。
就好像这落叶,我看它美好动人,失意之人看它,却觉得萧索黯淡。
就说我这最不齿的戒律的出现,本就是佛陀作为“管理者”
,为控制下面的人不出乱子制定出来的东西,说白了,这就是佛陀想要护住教派的私心欲念,本身就与佛陀的主张相违背,你说,它是对的吗?”
周喜儿安静地听着,也不反驳。
纪隶抚着她的脑袋:“只修来世,不问今生,可今生都没过明白,又岂谈来世?人们在痛苦之中,不知如何解脱,就把希望寄托于佛陀,可佛陀真的能解救他们痛苦吗?佛家理论,的确是能给人许多启示,可就仅仅是启示罢了,启示渡不了众生。
或许能自欺欺人,获得心理安慰,这也不算一无是处。”
纪隶笑得很嘲弄,明明就是嫌弃一无是处。
“佛教入中国,是武则天需要巩固她合法的政治地位采取的愚民手段,而佛家也很乐意为统治者背书,于是佛教完成了第一次本土化的演变。”
“后来的发展,就逐渐越来越变味儿了,我看他们,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纪隶醉了酒,说话很肆意。
他本身就是个狂妄的人,平时端着,喝了酒,话一多,什么都说了。
“纪隶…”
这是小菩萨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或许你是对的吧。”
周喜儿起身,捡起那片落叶,她看着落叶,对他道:“如你所言,正邪之道,自在人心。
你看到的是龌龊,而我看到的,是浮华淡后的沉静。
他是一个受宠的王子,丢弃掉所有本属于他的东西,在菩提树下顿悟。
他是智者,当然知道众生皆苦,苦海无涯,没有尽头…”
“但他在以身为例,阐述一个道理,一个可以让人放过自己的道理,那道理,是一种心境。
日升日落,花开花败,都会归于尘埃,难道因为它终究成为尘埃,它就不曾绚烂,不曾美丽吗?”
“用万物皆空的心,以旁观者的姿态,去看生命的绚烂,何尝不是生命的美呢?山海就在那里,山海不会变,你可以选择纵情山海,我也可旁观山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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