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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烦的情绪一旦产生,就好比滚雪球,越积累越膨胀。
人始终得为自己考量,思来想去的结果,应该是时候再度离开宫廷,去外头广阔天地闯荡了。
只是皇帝暂时没有表示,他只能在暗地里寻找机会。
沈徽待他一如往昔,对于皇后的怨怼,他自然不必和容与做任何解释,却也没有丝毫迁怒的意思‐‐作为一个皇帝,沈徽也算是拎得清,有情有义了。
戏还要演下去,沈徽和秦若臻都是收放自如的人,转眼已在坤宁宫逗弄新生儿,一副其乐融融。
容与去送礼部为皇子拟名的题本时,秦若臻正在榻中盘坐,沈徽则在榻边靠着,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笑谈。
秦若臻语调温柔轻缓,说起小皇子吃饱之后,脸上会露出满足的笑容,沈徽听了,眉梢也漫上一层喜色。
秋日暖阳毫不吝啬的洒进来,所照之处皆被笼上一层淡金色。
殿中轻声笑语,一室温情,令人恍惚间生出岁月安稳,琴瑟和谐的恬静之感。
容与将礼部奏议奉上,便欲告退,耳畔充溢着的,是他们二人翻看题本,讨论名字的轻笑声。
&ldo;厂臣学问好,也来看看哪个名字寓意更好些。
&rdo;出乎意料的,秦若臻出声叫住他,语气温和,不带一丝冷漠。
容与回身,微笑领命,接过奏议,快速扫了一遍,沈氏皇族这一辈皇子从宝字。
礼部所拟,也不过宁、宪、宙、宗等几个。
&ldo;臣以为宪字不错。
说文中所解宪,谓之敏也。
诗经中有天之方难,天然宪宪的诗句,寓之欣悦。
殿下聪慧而承万民之悦,当是社稷之福,天下之幸。
&rdo;
秦若臻颔首笑道,&ldo;厂臣倒和本宫想到一处了。
我才刚也说这个宪字好。
怎么样,这会儿皇上可没有意见了吧?&rdo;
&ldo;罢了,既然你们都说这个好,&rdo;沈徽微笑首肯,&ldo;那就这么定下吧。
&rdo;
秦若臻一笑,似随口问,&ldo;辱母张氏前日放出宫去了,究竟为的什么,厂臣可知道缘由?&rdo;
说起这个,原是前些日子沈徽提了一句,那秦家找的辱母生得有几分刻薄,他看着不似纯善之人。
容与心里明白,他也不过是找借口,到底还是不愿让秦家过多染指小皇子。
可既有这话,少不得就得想法子替他分忧,寻个堂而皇之的由头把人打发出去。
容与掖手回道,&ldo;说来不巧,因殿下早产,生辰和钦天监早前推算的都不符,重新演算过后,张氏的命格倒和殿下有些不合。
臣不敢冒冲犯殿下之不韪,只得将张氏放出宫去。
&rdo;
秦如臻默然听着,没说什么。
沈徽笑了一下,&ldo;朕想起来过几日的中秋家宴,就摆在乾清宫吧,朕也懒得折腾了,一切从简。
你再把交泰殿一并收拾出来,请皇后搬过去,这样离朕和宪哥儿都近便些。
&rdo;
秦若臻听了果然高兴,那交泰殿的位置在乾清宫和坤宁宫之间,内中又与乾清宫相连。
如此安排,自然是更为方便帝后亲近。
她欣喜之余,也就无心再追究辱母张氏的去留。
容与应了是,牵唇淡淡一笑。
合着那巴掌让他出手去打,过后人家再负责递甜枣,原来为主分忧就是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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