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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
咖啡杯已经空了,无物可搅的时候,一些人群开始搅动黄昏。
垦突然坐过来,夏天,我爱上一个人。
难道是邻桌那个长得像头翼龙的法国男人?我小声问。
刚才垦用法语同那家伙聊了有两个多小时,如今那头翼龙以一幅音乐评论家似的神气定定地盯视我的脸。
嗯……严格来说是暗恋吧。
垦一付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支持你的任何选择,不过垦同学,你不觉得速度太快了吗?虽然这么多年你从未有过男朋友,爆发力如此之强尚情有可原。
可是我爱的那个人的身边一直有女朋友来着,走马灯似的换。
不知从哪里突然飘来一阵烦躁的烟,空气里沾着满腹狐疑的味道。
我开始抠自己的手指甲。
垦,法国人的多情举世闻名。
可他是中国人来着。
嗯?
我的意思是……与那个法国人无关。
我暗恋着的那个人,是中国人,和我们一样黄皮肤黑头发,而且……而且长得不像翼龙。
有多久了?
七年。
我认识?
嗯。
垦点头。
像一只年幼的羊羔紧张地注视我,身体僵挺挺的。
我一直没告诉他的原因是……是他的身边一直有不同的女生来来去去。
他总是不停恋爱又不停地失恋,每次失恋了就找我陪他喝酒,其实那对我来说一种折磨。
我想逃避这样的折磨,然而我只能选择遗忘。
去年夏天我离开他,临行前我问他想不想和我一起走,他回答我说垦以后我去看望你吧。
我独自在三亚住了一年,一年没有见他,我以为已经忘记。
我觉得我做得很好,起码不像刚到三亚时那样想他了。
可那天他站在垦冰品的店门前傻傻地对我招手,我知道,他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个长得像翼龙的家伙,听说那个下午他旁征博引滔滔不绝不知道从那里翻出来各种理论说服垦的木头脑瓜进行初次爱情表白。
后来垦的那些表白单纯地统治着我的头脑和喜悦神经,我们在回三亚的路上一直笑着拥抱亲吻,一次美得出奇的旅行。
我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然而现在,我站在西芹的店门前发愣,垦,那西芹呢?
于是垦又开始指天发誓说方圆一百米只有她垦冰品一家店,若不是某天某个傻小子跑来开了这片店,这里永远也不会有什么西芹的店,也没有过什么美女西芹,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傻小子偷偷编出来哄骗一些单纯的善良女生。
但说不定会有某只流浪狗真的叫腊肠,不如我们去领养一只狗狗?
于是我们有了一只叫腊肠的狗,它与那只曾和我站在同一屋檐下的腊肠并无区别。
我真的开始相信遗忘是种万能粘补剂,甚至粘补了我一些曾经清晰的记忆。
垦又提醒我应该及时纠正对感情一贯的不良态度,说是提醒其实是真正意义上的要挟。
她开始像西芹一样叫嚷着以停我的饭来达到对我思想的箝制,下一步也许是焚书坑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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