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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屏之呆在当场,仿佛一瓢冷水兜头泼下。
那人垂在身畔的左手上握着一把短匕,造型诡异,柄似鸟首。
刀背浓黑,刃口却雪亮。
笑声渐敛,恶鬼缓缓转过身。
席屏之腿一软,“咚”
一声双膝着地。
他瞪目凝望,只见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却血红一片……
跟五年前鬼面下的那双眼睛一般无二!
“叩……叩见门主!”
席屏之结结巴巴道,薛凉月慢慢走到他面前,垂眸看着他,神色中看不出半分情绪。
他看了许久,终于想起了,“席屏之……你是席裘的徒弟,对不对?”
那声音轻柔舒缓,颇为动听,甚至有点和蔼可亲。
席屏之却忽然涕泪横流,他跪伏在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门主饶命!
实乃赵护法威逼,在下无奈,才违心行事,望门主饶恕在下一命!”
薛凉月轻咳两声,“是赵汩么……”
“是!”
席屏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咬牙切齿骂起来,“都是赵汩那个奸人!
自从门主您仙去……离开以后,整个血衣门就成了赵汩的一言堂,药人是他炼的……”
话至此处,戛然而止。
一颗小石子从他的眉心穿过。
席屏之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旋即颓然侧倒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
薛凉月又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山风簌簌吹过,他半边没被血浸湿的单衣被风吹起,猎猎而舞,更显得身形单薄,仿佛随时会被吹跑。
转身走进道观,他将里面三个晕倒的活人拖出来,随手扔在山岗上,再将席屏之的尸体踹了进去。
随即以茅草为引,点燃了整座道观。
熊熊烈火,照彻长夜。
魑魅魍魉与青面獠牙的三清神像一起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灰烬。
薛凉月站在火光面前,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伸出手,仿佛在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半空乍然落下一片落叶,薛凉月瞳孔一缩。
抬头,只见树梢轻颤,一只夜枭振翅,划破夜空,高飞而去。
除此之外,那儿什么也没有。
然而下一秒,冰凉的剑刃抵在了他的喉头,黑暗中一个格外欠揍格外讨厌的熟悉声音响起。
莫远咬牙切齿地笑道,“娘子,你真会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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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宫内。
广袖长袍的男子高坐殿中,金线绣成的飞龙从他腰腹处盘绕至袖边,张口欲吞吐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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