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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项静静是吧?”
男人溜达一样地欢快走着。
“嗯。”
静静看着脚下,顺便看了眼表,还有二十五分钟。
“你叫什么?”
“刘斩龙。”
……名字好土。
这感觉就像别人告诉你他叫轩辕小柱。
刘斩龙没在自己的名字上多纠缠,他领静静走出小吃街,指着不远处另一条街说:“就在那边儿,我认识老板,他家卤煮可正宗了,保准小姐你吃完了想和他上楼——”
静静瞪眼。
“——再吃他一顿。”
“……”
静静:“大哥你这样说骚话很容易被揍知道吗。”
刘斩龙还是笑嘻嘻的,他好像一直都这样笑嘻嘻的。
出了小食街,那种令拉斯维加斯都自愧不如的霓虹氛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昏黄的街灯,还有暗夜中轰鸣的重机械。
街灯的光源静静找不到,重机械也看不见全貌,整个北京好像被一劈为二,左侧是窗门破碎的老筒子楼,右侧是千年传承的旧食与人性,生长在一丝光亮不反射的纳米高楼。
这整片地带除了名字,没有一个是她曾认识的。
静静四下看着,边走边说:“工人体育场看不见了。”
“嗨,战时就塌了。”
刘斩龙说。
静静问:“打仗?什么时候?”
刘斩龙轻快地说:“四年前吧,挺复杂的,美国换了个不大理智的上台,第六贸易战完了就是金融海啸,后来是核威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打起来了。”
他指着一座漆黑的纳米高楼,“这是重建后的。”
静静顺着他的手指看,片刻喃喃地说:“我不喜欢它。”
刘斩龙没有接话。
过了一小会,静静转过头去。
柔和的街灯下,刘斩龙的双眼望着大楼,和它后方若隐若现的重机械。
她听见他低声说:“没人喜欢。”
刘斩龙的话刚说完,静静余光中忽然闪过两条影子。
她看见了,刘斩龙当然也看见了,他一把拉住静静扭头就跑。
刘斩龙的跑步速度很快,他走起路好像根本不费力,脚尖刚点地下一步就带起来了,静静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尽全力跟上他。
两人跑进一个破小区,刘斩龙一个侧翻身越过了栅栏门,从大衣里掏出个小片贴了一下铁门,放静静进来,拉起她又跑。
两人一路狂奔进了个废旧的筒子楼,顺着楼梯爬到顶,静静已经抬不起腿了,刘斩龙却只出了点汗。
静静喘着气蹲在顶楼的楼梯间,刘斩龙弯腰对她说:“你可藏好啊。”
静静问:“你、你去哪?”
刘斩龙笑嘻嘻地,黑暗中,他那口塑料牙泛出添加的荧光。
他没回答,扭头顺着铁楼梯爬上了顶楼,推开水泥板,上了天台。
静静慢慢不再喘息,汗让她感到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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