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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脱靴时,还赏了丫头一块银子,打发先上床睡,炷了香,放在熏笼内。
良久,妇人进房,问西门庆:“你吃茶不吃?”
西门庆道:“我不吃。”
一面掩上房门,放下绫绡来,将绢儿安放在褥下,解衣上床。
两个枕上鸳鸯,被中鸂??。
西门庆见粉头肌肤纤细,牝净无毛,犹如白面蒸饼一般,柔嫩可爱。
抱了抱腰肢……那爱月儿把眉头绉在一处,两手攀搁在枕上,隐忍难挨。
朦胧着星眼,低声说道:“今日你饶了郑月儿罢!”
西门庆听了,愈觉销魂,肆行抽送,不胜欢娱。
正是:得多少──
春点桃花红绽蕊,风欺杨柳绿翻腰。
西门庆与郑月儿留恋至三更方纔回家。
到次日,吴月娘打发他往衙门中去了,和玉楼、金莲、李娇儿都在上房坐的。
只见玳安进来上房取尺头匣儿,往夏提刑送生日礼去。
月娘因问玳安:“你爹昨日坐轿子往谁家吃酒,吃到那咱晚才回家?想必又在韩道国家,望他那老婆去来。
原来贼囚根子成日只瞒着我,背地替他干这等茧儿!”
玳安道:“不是。
他汉子来家,爹怎好去的!”
月娘道:“不是那里,却是谁家?”
那玳安又不说,只是笑。
取了段匣,送礼去了。
潘金莲道:“大姐姐,你问这贼囚根子,他怎肯实说?我听见说蛮小厮昨日也跟了去来,只叫蛮小厮来问就是了。”
一面把春鸿叫到跟前。
金莲问:“你昨日跟了你爹轿子去,在谁家吃酒来?你实说便罢,不实说,如今你大娘就要打你。”
那春鸿跪下便道:“娘休打小的,待小的说就是了。
小的和玳安、琴童哥三个,跟俺爹从一座大门楼进去,转了几条街巷,到个人家,只半截门儿,都用锯齿儿镶了。
门里立着个娘娘,打扮的花花黎黎的。”
金莲听见笑了,说道:“囚根子,一个院里半门子也不认的?赶着粉头叫娘娘起来。”
又问道:“那个娘娘怎么模样?你认的他不认的?”
春鸿道:“我不认的他,也象娘每头上戴着这个假壳。
进入里面,一个白头的阿婆出来,望俺爹拜了一拜。
落后请到后边,又是一位年小娘娘出来,不戴假壳,生的瓜子面,搽的嘴唇红红的,陪着俺爹吃酒。”
金莲道:“你们都在那里坐来?”
春鸿道:“我和玳安、琴童哥便在阿婆房里,陪着俺每吃酒并肉兜子来。”
把月娘、玉楼笑的了不得。
因问道:“你认的他不认的?”
春鸿道:“那一个好似在咱家唱的。”
玉楼笑道:“就是李桂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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