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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用意何在?”
卫疏星略作思忖,倏然惊叫道:“我知道了,你想趁着我坐你腿上,占我的便宜!
你简直是流氓呀!”
好,好得很,他不仅是最丑、最坏的夫婿,还罪加一等,成了流氓,贺玉舟无可奈何:“我并非此意,你听我说。”
卫疏星未起身离去,照旧坐他怀中,将臂一抱:“贺大人请给小女子一个交代。”
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分,贺玉舟竟答不出话来,答案似乎仅在水下两寸,轻轻一捞便能见光,他却眼睁睁看着它沉向湖底,怎么捞都捞不起来。
良久,贺玉舟火燎着的心冷却七分,理智归位,他才答道:“我只是怕你着急,妆粉涂不好,把我涂成花脸猫。”
“你脸色都变了,定是心中有鬼。”
卫疏星容色严肃,判官似的冷峻。
贺玉舟一怔,连忙扭头照铜镜,他变了脸色吗?这不太像他,凭他对自己的了解,他不是会为了这等小事乱智的人……
却骤闻一声轻笑,卫疏星朝他面颊上抚了抚:“我是逗你的,静川哥哥,你怎么当真啦?”
又是一怔,贺玉舟抿了唇,没有接话。
卫疏星未顾及他的失语,自顾自扭过腰肢,将身侧过,边收拾梳妆台,边漫不经心:“其实除了我哥哥,我还没有坐过其他男人的腿。”
“你哥哥?”
贺玉舟绷紧后腰。
“嗯!
我小时候,常常思念我娘,可我姥姥要忙生意,没时间哄我,都是哥哥把我抱在腿上哄的。”
念及往昔,卫疏星脸上溢满了笑,能将整间屋子照亮一般,灿烂无匹。
前几日总是避开她笑容的贺玉舟,这一次未躲开视线,静静听着她叙说往事,唯有后腰的肌肉,绷得愈发紧。
青梅竹马,相伴多年,又是表兄妹,卫疏星与钟尧情深,是情理之中吧?还是不要多想为妙。
贺玉舟握紧的手掌又松开,如此重复多次,只为让手臂放松一些。
“后来我长大了,他便不许我再坐他的腿,今日算是得以重温那是什么滋味儿了……”
卫疏星来着月信,本就是情绪敏感的时候,一提幼时往事,不禁鼻尖一酸,眼眶涌起湿润痕迹。
“你——”
这个字自贺玉舟口中道出,却未被人听见。
女郎已经起身,欢欢喜喜去挑今日要穿的衣裳,步履轻快如蝶,嘴里哼着小曲儿:“贺玉舟,我好高兴,今天我就回家见我娘和我哥哥啦!”
嫁到裕京来并非只有分离之痛,至少她能与母亲卫淳团聚,若有一日卫家三辈人彻底团圆,不会再分开,那便是卫疏星此刻最大的愿望。
贺玉舟的目光追随她,直到珠贝母屏风截断这视线,放缓缓地收回。
她三句话不离“哥哥”
,本以为她红了眼眶是要落泪,却不想一提起钟尧,立刻就能笑能唱了,这算什么?
未过多时,卫疏星换上一套天水碧配桃红的衣裳,娇俏不俗,是枯燥无味的长冬里,最令人眼前一亮的色彩。
她的衣柜里多是明亮艳丽的衣物,首饰亦多是金器。
主人有什么样的性子,就穿什么样的衣裳首饰。
无意瞥到卫疏星半敞的衣柜门,贺玉舟忽想起她说要给他做几套新衣的事,那时卫疏星笑着说,他们既然是夫妻,就该有相似款式、纹样的衣服。
两日过去,杳无音信。
小事情,忘了也不要紧,贺玉舟如此告诉自己,凭她鲜艳的穿着风格来看,即便定制好了,也未必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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