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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杜云抿着嘴唇,见他有离去的意思,眉头紧皱,不情不愿的忙唤住他,补上一句话,&ldo;我少算了一个,只有那个人才能先将张定城杀人的罪名定下。

&rdo;

千梵微微一笑,&ldo;那个人很快就会说话了。

&rdo;

杜云愣了愣,很不是滋味的想,哦呵,真聪明啊,&ldo;哦,那行吧。

&rdo;

千梵冲杜云颔首,转身与等候在过道尽头的黄章消失在了天牢里。

牢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来,湿湿冷冷的,杜云抬手一抹,发现额头满是冷汗。

他汗涔涔扶墙站着,想起斩首祝小侯爷、翻幽州赵王案、戴罪立功查高宸枫,这每一桩案子里面,千梵都潜移默化承担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如若没有他在皇帝跟前言语相劝,兴许自己早已经死的干脆了。

但这个人背后的怀远王可是曾被先皇授以册宝,险些就正位东宫的人啊,任谁都不可能在持玺监国之夕横遭突变、错失帝位后还能宠辱不惊吧。

直到天边渐渐浮出鱼肚白,杜云呼出一口气,心道,&ldo;管他娘的,等这回再出去,我就老老实实当我的官,以后和帝都的人老死不相往来。

&rdo;他顿了一下,想到府上那只脑袋不好使只会看脸的兔子,头疼的歪进墙旮旯里发愁去了。

帝都四通八达的街上静悄悄的,整座城还未醒来,千梵垂在裟衣里的手静静拨动圆润殷红的佛珠,走在身侧的前大理寺卿已经老了,腰开始弯了,但肩背却挺得异常笔直,就像这人固守着心里的一点信念,多年铿锵不变,清白刚毅。

&ldo;多谢。

&rdo;

黄章撩起眼皮,眼角横生出沧桑的皱纹,一条一条浸过岁月的磨砺,&ldo;这倒不必,老夫有一句话想问,不知当讲不当。

&rdo;

千梵脚步停下,任由黄章探究的看着他。

&ldo;山月,佛会变吗?&rdo;

千梵一怔,层次分明的瞳孔里刹那间飘了雪似的,纷纷扬扬遮住了眼底的细微的情绪,袖中的手指贴在佛珠上,无意间摸到了珠身上篆刻的&lso;我佛慈悲&rso;。

他垂着眼,看见一只小鸟扑棱翅膀从树上落了下来,认真啄着地上散落的五谷粒,这东西大概有点挑食,只啄雪白的稻米吃,天光在它黄绒绒的翅膀上渡上一层薄光,像极了佛光普照万物的景象。

佛是万象,万象皆有专情,连一只鸟都有偏爱,为何他不能有呢?当年他七岁入佛门,是与佛有缘,如今也不过是和这只鸟一样寻到了自己欢喜的&lso;稻米&rso;,传道授禅怜悯慈悲于是山月禅师的责任使命,而千梵却只是个寻常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ldo;佛自在人心,从不因世间爱憎别离改变。

&rdo;他浅色的瞳仁望着遥远的天际,&ldo;佛不会变,千梵向佛的心也不变,也许唯一会变的是离开青山古刹禅音渺渺入红尘浮世修心拜佛。

&rdo;

听他这么说,黄章心里惊了惊,没料到他有意试探,竟得到了一番不知深思熟虑多久的打算,喉咙滚动几回,最后将叹息咽回了腹中,&ldo;既然你已有打算,老夫不多说了。

&rdo;

千梵点点头,送他回府,并肩而行没几步,忽见天边似有流星一闪而过,他眼里一喜,&ldo;黄老,高宸枫一案最后的证人说话了。

&rdo;

图柏等了一夜,没等来千梵,倒是等到了摸黑上山的解羽闲。

解阁主一身黑衣,肩上落满了初冬的白霜,臂绳紧缚的袖子下露出一双缠了绷带的手。

开门看见对方,两人心里皆道一声倒霉。

&ldo;没想到有人还能伤的了解阁主。

&rdo;图柏决定看在千梵的面子上好好招待他,将人迎进客房,还礼貌倒了杯隔夜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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