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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太过好说话了,仿佛只是随意搪塞的一句,至于能不能做到另当别论。
在川西险些丧命让傅至景意识到正有人虎视眈眈,敌在暗处他在明处,不知何时就会冷不丁地冲上来咬他一口,打得他个措手不及。
前几日他见过张敬,对方得知川西一事,恐他性命有忧,已经按捺不住想修书送往刘震川手上推动大计,若非他竭力阻挠,现下孟渔应当已经因冒认皇子下狱被判处极刑。
“真的吗?”
孟渔眸光发亮,仿佛已经到了春天,迫不及待地规划起行程,“那明年的春猎我不去了,跟你回宜县,父皇未必会同意,但我会求他的。”
他舒展着眉,喋喋不休,“或者等雪一停我们就出发,就是路可能会难走了些……”
傅至景面带笑意地听了会,倏地勾着他的后颈亲了他一口。
孟渔一头的墨发散落在胸前,他怔住,嘟囔,“我在说正事。”
傅至景手指勾住他的发尾卷了卷,似笑非笑睨着他,“这不是正事吗?”
孟渔羞红了脸,无骨蛇似的软趴趴躺着睡好,抿着唇轻轻喘着气,眼睛转一转,“你的伤……”
“早好了。”
傅至景让人坐直,将衣袍绕到身后结结实实地在孟渔双手上打了个结,后者双臂顿时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着为所欲为了。
他见到傅至景玩味的目光,害羞地垂下脑袋,墨发盖住大半张脸,遮不住绯红的耳尖。
好似孩童在坐摇椅,悠悠晃晃。
咯吱,咯吱——
响到后半夜,月儿被乌云掩去,又在清风吹拂里透出三寸清辉,顺着窗缝照在落了帷帐的榻上。
云消雨霁。
最后一场暴雨送走了夏日,迎来了萧瑟的早秋。
孟渔前阵子的担忧落了实,老蒙古王于六月病逝,七月新蒙古王继任,方到八月边境就小有动荡。
当年蒋文凌带兵出征打得蒙古国溃不成军,此事一直是蒙古国心中的奇耻大辱,如今八年过去,新蒙古王誓要一雪前耻,两国战事一触即发。
早朝时官员就此事展开七嘴八舌的讨论,意见大同小异,一旦爆发战事,劳民伤财,对衡国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自是先议和,不成再动兵戈。
至于领兵打仗的将帅则各有说辞。
蒋文凌和刘翊阳无疑是首屈一指的人选。
前者与蒙古国交过手,后者曾是所向披靡的常胜将军,在军事造诣上皆是个中翘楚,但派谁去却大有讲究,归根到底,是二皇子与五皇子的党派之争。
还未讨论出个所以然,不知谁提到了塔塔尔诺布。
“启禀陛下,蒙古国的质子尚在我朝,不如由他拟议和书,若蒙古国执意要仗,先杀质子,以儆效尤。”
孟渔闭眼,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荒谬!”
蒋文凌怒斥,“我衡朝泱泱大国,兵马强盛,蒙古国何以为惧?无端杀了质子只会让人觉得我国没有容人之量,岂不是让人笑话?”
“五殿下此言差矣。”
官员言辞锐利,“人尽皆知塔塔尔诺布久居靖轩王府,殿下莫不是着了他的道,心中有所偏袒?”
蒋文凌冷笑,“你休要信口雌黄。
当年是我亲手接了蒙古国的降书,如今我也有把握让他们心服口服再降一回。”
眼见争执不下,衡帝道:“蒙古国虎狼之心不死,此事有待商榷,但质子不能再留于靖轩王府。
传朕之令,即刻缉拿塔塔尔诺布入宫,暂时关押在行宫,任何人不得与之相见。”
蒋文凌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似是想求情,又生生忍住了。
他越是在乎,诺布死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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