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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部那灰白相间的花纹,被逼仄地挤压成一团。
他一百八十度转过脑袋,颈椎扭转出了一个人类生理结构上无法达到的弧度。
他的上半身还勉强能说得上是人类,只是额头上却排布了八只漆黑的单眼。
我看向挂在墙壁上的相片,上面的男人穿着德国党卫军的服饰,面对着镜头英姿勃发,士官帽被他放在胸前,臂章上的军衔似乎是少校级。
不管怎么样,似乎都很难将照片上的人和眼前这个怪物联系起来。
而且一个德国人,怎么会在审判日之后远渡重洋,来到中国,他是如何做到的?这些设备又是从何而来?
不过我暂时没空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在我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我,他看了我半晌,声音嘶哑且带着疑惑:
“你...怎么没穿衣服?”
“也对,你浑身上下燃着火,根本穿不上衣服。”
“啊...好像我也没穿衣服...但是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脱的了。”
他的中文很流利,但话语却很生涩。
这种生涩感,仿佛是他的喉咙和大脑进行了一次生疏的配合,喉咙发出几声让人不舒服的哑音。
“抱歉,我太久没见到了人了。”
“我的思维...几乎要和那些虫子同化了。”
他腹部下的脚熟练地踩着地面,让他转过身,他的一字一句说得很艰难,仿佛一台卡顿的电子设备。
“给我一些重新启动大脑的时间,这用不了太久。”
“就像我小时候使用过的windows电脑,在二十年代,大部分电脑开机还是需要10来秒的启动时间的。”
他喃喃着,似乎并不在意浑身燃烧的我。
我看着他,有些疲惫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这些虫群的主人,你的规则完全是胡闹,现在,在西北角的烂尾楼里,一位杀死了强奸犯与抢劫犯的母亲,将死在她心爱的孩子面前。”
“我希望你停下那些虫群的进攻,留下这个伟大母亲的生命。”
我说得话虽然过分简略,但大体的意思他应该能够明白。
“嗯......”
他沉吟了片刻,随后开口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因为一个人改变规则。”
“你可能觉得这很容易,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虫子的智力并不高,下达相反的指令会让它们混乱,为了让这个地方井然有序,我费了很大的功夫。”
“一开始的时候,我想要彻底断绝犯罪,诈骗,强奸,抢劫,我几乎将能够想到的恶行都列为虫群猎杀的对象。”
“但出现了大量误杀的情况,虫子并不能像人类一样思考,我的指令它们并不能完全理解。”
“到最后,我只保留了最基础的几条指令。”
“总而言之,法律是为了大部分人服务的,她是被牺牲的小部分。”
他的话语很平静,就像是在跟我讨论今天晚饭是该吃面包还是香肠。
“那你带着你那能力下地狱去吧,少校大人。”
我朝他伸出我仍然在燃烧的手,打算将他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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