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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佝偻着背,面目隐在兜帽里。
他走到女孩身边,仰头看殿堂前方。
那是座有两三人高的石雕,一男一女两具灰黑人体如长蛇般纠缠在一起,难以分辨彼此。
男的尖角獠牙肌肉贲张,异常恐怖。
女的美艳异常,却吐着有若干分叉的长舌。
“此处本来就是你主人的庙宇,你还没出师太弱小,我们只是帮你照管,说不上收留。”
驼背老者说,“也别称呼我大人,在你我这个世界里,大人是有特指的。”
“好的……”
女孩怯怯的应道,“尊者。”
“你继续努力吧,”
老者又道:“如果你的主人可以现世了,只是缺合适的躯壳,就告诉我。”
“会的,很快会的。”
女孩异常有信心,“要不了多久!”
“希望吧,”
不知为何,老者在这一刻变得更佝偻,像是无比疲惫。
南城御道旁,高楼顶层书房里,曾经的陈大学士身影佝偻,长吁短叹着显得异常疲惫。
“不要自责了,”
他招呼跪在地上的儿子陈重蒙,“起来吧,之前你的谏言没错,错就错在这位陛下不讲道理……不,跟道理反着来。”
“这次失手倒是让我清醒了些,”
看着窗外的迷离夜色,陈世宏的语气里并无沮丧或者恼怒,相反还有些解脱。
“我能体会到些阁老大隐于市的感觉,也总算稍稍看清了这个丫头。”
他转回来看儿子,“你还有恩荫的官身,明日就以此身份上书都察院,与我划清界限,要求彻查我的贪渎之罪。”
“父亲!”
陈重蒙大吃一惊,“当不至如此吧!
?”
“朝堂里还有不少门生,但已不知谁可信,也缺个主心骨。”
陈世宏说:“你就去吧,除了弹章之外,再准备好平定松洲汶州之乱的献策。
有我们的消息渠道,你的献策必能受到重视。”
“记得在弹章和献策里多称颂女皇,不要在乎脸面。
那丫头挺喜欢听奉承话,以后朝堂就是小人当道了。”
陈重蒙自然清楚父亲的用心,想了想,咬牙拱手:“那我今夜就搬出家宅!”
“很好,”
陈世宏深深叹道,“中京人心和两州之乱不能撼动她,再多两州也是白费力气,那就换棋易步,徐徐图之。”
待陈重蒙退下,陈世宏交叉双手,低声嘀咕,“果然是急不来啊,只能一面剪其党羽,一面顺水掺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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