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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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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昙沉默地直起身，抬手压了压肩头火烧火燎的伤口，&ldo;……将军，末将是……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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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年直起身，挥开众人，&ldo;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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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昙说：&ldo;就算马沙是北济的奸细，他也是我们的兄弟。

兄弟信义不存，情义犹在。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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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鞭挥下，这次李昙胸口都渗出了血色。

李存年收回马鞭，就像收回的是戒尺之类的东西一样，面目十分平静，垂目问道：&ldo;我跟你说过什么？&rdo;

李昙木然默诵：&ldo;天地君亲师，我们头顶上毕竟还有个天。

有违天道者，就算是血亲师友，都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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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年问：&ldo;天是什么？&rdo;

李昙垂下眼帘，&ldo;……是家国社稷，是高堂王侯，是……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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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年收回视线，&ldo;马沙都认了自己是奸细，你还要说马沙是你的兄弟？&rdo;

李昙抿了抿形状漂亮的薄嘴唇，&ldo;……不是，他是奸细，该斩之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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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年牵起马缰，&ldo;上马，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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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尤其是上位者，往往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在自己与旁人之间划开一道天堑，使得任何言语都不能真正抵达彼岸。

李存年的这套逻辑，在战场上让李昙兴奋钦佩，在战场之外，也让他格外渺小无力。

李昙跪在原地没动，清了清发抖的喉咙，罔顾周边将士的注目，换套说辞，朗声说道：&ldo;斩之也好，杀之也罢，大周自然有大周的规矩。

何至于把人捆上九回岭示众？又何至于将自己置于虎狼之境？&rdo;

北济地贫人瘠，虎狼环饲，养出的百姓天生一副凶恶骨骼。

而大周人被仙佛诗卷熏了上千年，天生仁慈，做不了凶蛮的掠夺者。

大周人和北济人，用的是同样字正腔圆的语言，同样横平竖直的文字，同样没有三头六臂，只有孱弱之躯‐‐但内里毕竟不同。

李昙越说越激动，声量渐高，&ldo;……如此行径，我们和北济人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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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啪&rdo;的一声爆响，李存年驱马近前，居高临下地狠狠一鞭甩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