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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第1页）

……没等着。

宿羽在心里默默数了七八十个&ldo;一下&rdo;，终于耐不住性子，&ldo;瞧不起我？让我练算数呢？&rdo;

谢怀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低声念了句&ldo;差点要命了&rdo;，抬起右手来，在海风中凌空打了个响指。

山中或者海上，总之某处响起了&ldo;砰&rdo;的一声清脆爆裂声，宿羽只觉视野蓦地一亮，紫白鎏金的烟花轰然涌上了头顶。

一朵之后，紧接着又是一簇，光焰如雪如花劈头绽开洒下，星子遍布的天际被染成紫红蓝金。

宿羽呆呆仰头忘了一会，直到被火热的烟火差点烫伤才意识到了不对，突然抬腿向身后的大海跑去，翻身跳出围栏，三两步踏过沙滩，又趟进来来回回不知疲倦的浪花，向海水深处迈进，最后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了小船的船板，&ldo;你、你没事放什么烟花？&rdo;

&ldo;啊，什么世道。

&rdo;谢怀面无表情地提点了一下，&ldo;朕与将军从此纵浪山海间，此等好事竟然都不该放个烟花？希望你反省一下。

&rdo;

宿羽上气不接下气，狠狠咳了两声，一把攥住了他的袖子，&ldo;为什么？&rdo;

他明明知道答案。

谢怀坐在船头，低头静静注视他半晌，突然说：&ldo;是一生。

&rdo;

烟花炸得耳中轰鸣，宿羽皱了皱眉头。

他继续说下去：&ldo;你从大乘寺里出去的时候，我在想，若是这次你死了，我要怎么在金陵城里呆一辈子？&rdo;

宿羽只觉得心底猛然一撞，只觉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情话也不外如此。

而谢怀似乎很不以为然，桀骜飞扬的五官随着光色变换而散去了沉郁，只显出了一层淡然。

&ldo;你没想过你在我这里是什么，我想过。

是一生。

保护也好，追寻也罢，陪伴、扶持，你觉得是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一生。

百年千年是不可能了，十年五年听着也悬，但管他呢，剩下的都给你。

就这一生。

&rdo;

宿羽昂着头仰望他，眼中倒映着星光、烟火、月色和海浪扬起的光点。

谢怀在近乎梦幻的光色中仔细端详这颗漂亮的头颅，问道：&ldo;行吗？&rdo;

谢怀伸出手，托起了宿羽的下巴，&ldo;你不说话，那我真的要亲你了。

盖完这个戳，今后三餐就全是海味卷烙饼，再要一天三顿红烧肉，可就真的不行了。

&rdo;

宿羽在他手中&ldo;噗&rdo;地笑了出来，小声催促道：&ldo;你快点。

&rdo;

谢怀低下头，合上眼睛，轻轻含住了一双海浪般柔软荡漾的嘴唇。

第112章灯下白头人

牧民赶着成片的羊，缓慢地刷过山岭。

越野车在草原天路上飞驰而过，各自赶着在天黑之前开出草原，到就近的镇上去，找个小饭店吃肉，再找个小酒店睡觉。

如果是夏天，走进克什克腾旗草原深处，一个一米八的成年人能被草埋到腰‐‐草丛里有虫子卵、牛粪堆、蚂蚁窝，所以没有一个城里人会那么做，就像几乎没有游客想留在草原上过夜一样。

冬天的场景更要凄清得多。

一入夜，连镇上都只剩几家炊烟。

其中有一家的炊烟还稍微比较像样，是因为他家基本是个吃喝住宿棋牌一体的农家乐，名叫&ldo;一席之地&rdo;，生意罕见地还行，老板格外热情，亲自在穿过小镇的国道边举牌子，&ldo;吃饭50，过夜90，免费水龙，自助洗车，（冻住不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