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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江时卿望向深渊时,可知深渊亦在回眸看他?
思绪归拢,宛初瞥见雀儿手中刚剥好的葡萄,朱唇微张咬了下去。
葡萄入了嘴,不小心咬到她的手指。
雀儿脸色微红,收回手继续剥葡萄。
宛初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到底没深究。
约莫半刻后,慈明宫的红袖过来,奉皇后之命送玉露膏。
不及宛初反应,红袖笑着道:“娘娘说此事不必多言,一日二请也不必,有空便去慈明宫。”
宛初想着今后在这后宫还需多倚仗甄瑶,不如先讨好她跟前的人。
便要雀儿将一个漆木匣子搬出来,里面放了个白檀木雕云纹圆角方盒。
红袖服侍甄瑶多年,也曾在殿前当差,眼力劲自然极好。
一见这木雕,便知不是俗物。
四出花瓣式,通体剔地浮雕祥云纹样,真真巧夺天工。
“此等精巧小物,想必价值不菲。”
宛初温婉一笑,“不过是臣妾雕琢的小玩意,还望姑姑美言几句。”
说罢又取个精巧的盒子,道:“这里面是臣妾给娘娘的。”
闻此,红袖不免对婕妤刮目相看,再看她一双玉手葱葱,指尖果然有些厚茧,并不是哄骗她,遂道:“谢娘娘赏赐,奴婢倒有一趣闻说与娘娘听。”
昨日,沈蓁蓁在御花园与宛初狭路相逢,不仅未曾讨得半点便宜,反倒落了下风,心里气不过,跑到慈明宫哭诉。
她兀自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说林婕妤狐媚惑主,指不定以后还会秽乱后宫。
絮絮叨叨半刻后,甄瑶才揉了揉太阳穴,慢条斯理道:“沈美人,婕妤是陛下钦点,如今你这话里的意思是陛下昏聩?”
沈蓁蓁抽泣道:“陛下是贤明之君,只是,臣妾是怕她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不如沈美人执掌风印,替本宫管这三宫六院之事?”
甄瑶凤眸微挑,睨着她道:“入了宫,我们都当恪守本分,伺候好陛下,勿让陛下为后宫之事烦忧,美人可记着了?”
而后,补上一句:“若是林婕妤言行不当,本宫亦不会袒护。
譬如,深夜去不该去的地方祸主。”
血色褪去,沈蓁蓁娇俏的小脸惨白如纸。
她这才发觉,倾诉错了人。
皇后并不在意恩宠,话里亦是夹枪带棒,不留情面,只差把她去竹苑这事翻出来质问。
明白这些,沈蓁蓁自知没脸留在慈明宫,擦把泪,怏怏不悦地离开了。
果真是趣闻。
宛初追问:“倒不知哪里是去不得的地方,姑姑可否明示?”
红袖遂将竹苑一事全盘托出。
原是如此,宛初福礼谢过,目送红袖出门。
复又回到榻上,微微阖眼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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