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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招安（第3页）

行刑的内卫把火把凑得更近了，几乎凑到她脸上，她眼睛要瞎了。

滚烫的油脂从火把的柱头上滴落，一滴滴快速掉在刑伤严重的皮肉里，蛰得青烟缕缕冒起。

哀嚎，凄厉，嘶哑。

意识又断了。

然后被烙铁烫醒，意识薄弱，思维迷蒙，仿佛个傻子。

“差不多了，开始审讯。”

“是。”

一圈的内卫，有内卫持短短的墨笔速记，有内卫翻着刑讯口供的册子，还有内卫考究禽兽的眼神，严谨得仿佛在考究一具科学标本。

“姓名。”

“王……安。”

“原本的籍贯。”

“原本……没有籍贯。”

“继续给她上刑。”

“是。”

哀嚎，凄厉，嘶哑。

蓬头散发的脑袋颓然着，安静了一阵后，继续讯问:

“原本的籍贯？”

“原本……没有籍贯。”

回答与上次一样。

“继续给她上刑。”

“是。”

捆绑的铁链子哗啦哗啦抖，糊满了乌黑的血渍，嘶哑地哭着乞求:“别上刑了……别上刑了……我以前真没有籍贯……我全跟你们如实交代了，我已经不敢跟你们扯任何谎了……我以前真没有籍贯……”

内卫司不信，继续上刑。

嘶哑，哭嚎，铁链哗啦哗啦无力地抖动，磨出血污、磨出脓水:

“你们去开封府的档案库里查!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小乞丐一个，乞丐、流民……哪里来得籍贯？!!!”

“你们去查啊!查我过往的档案!府衙里人事处记录得清清楚楚!……”

“停刑。”

“是。”

刑椅上安静了，铁链不再哗啦哗啦地抖了。

“讲一些幼时的事，证明你的乞童经历确实。”

“……太久远了，早就记不清了。”

“继续给她上刑。”

“是。”

“别上刑!别上刑!……给我点时间，我努力往小时候想想……啊，想起来一桩了，大冬天倒在雪堆里发着高烧，被流浪狗围着撕，差点成了狗食!……还有一桩，桥洞里，有几个臭哄哄的壮年乞丐看我是个小奶娃，就想把我轮了，我用石块拍开了其中一个王|八|蛋的脑浆，然后跳进河水里逃掉了……”

“都记下来了，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