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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欣看他的小嘴一动一动的,生出为人母的怜爱来。
从这个孩子出生之时,她好像做好为他随时付出一切的准备,虽说半数时间是气到头疼。
好比此刻,下一秒虞得得就试图从爸爸手里抢过筷子,把桌上调料碟打翻,浓稠的麻酱往下滴。
一勺酱五毛呢,倒霉孩子。
闻欣习以为常地收拾着骂道:“虞得得,从你的零食钱里扣。”
虞得得不敢讲话,就是委屈地嘴巴一扁。
对他来说,每个礼拜那点零食本来就不够塞牙缝,可哭出来怕挨骂,只能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就可怜,不过虞万支当没看见,颇为温和说:“还吃不吃?”
天塌下来,虞得得都记得张开嘴。
他吸着鼻子咀嚼,安安分分没多久,又活泼道:“妈妈,鸡鸡。”
托儿所怎么没教他学会斯文,桌子之间挨得这么近,闻欣都不好意思起来。
她正要说话,听到一声嘹亮的鸡鸣,茫然左右看说:“搁哪呢?”
虞万支也没瞅见,上下打量着说:“这又不是卖地锅鸡的店。”
不单他们在找,店里多数人也在嘀咕着。
还是虞得得先伸着手重复说:“鸡鸡。”
顺着儿子手指的方便,夫妻俩看过去,还真是只鸡,在麻袋里露出个头来。
它待的这角度,也只有矮墩墩的虞得得能看见。
闻欣为自己刚刚的想法道歉,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说:“不好意思啊。”
虞得得礼貌道:“没关系。”
其实是顺其自然的,压根不知道是咋回事。
闻欣又觉得他可爱起来,结完账把单子拆两半说:“左边是买,右边是不买,得得你抽一个。”
虞万支还以为会用一种更郑重的方式来做选择,啼笑皆非说:“你还不如让他点兵点将。”
闻欣理所当然道:“他念不了那么长的话。”
也是,到现在讲十来个字还打磕巴呢。
夫妻俩双目炯炯有神,饱含希冀看前方。
虞得得的目光在父母之间移动,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在“抽一张”
的指令下,缓缓伸出手。
不过他还以为是做游戏,虚晃一枪,快速收回来,自己嘻嘻笑。
闻欣那口气都提到嗓子眼了,无奈道:“正经一点。”
不到三周岁,哪有什么正经的时候,跟小盲流似的,成天就是嬉皮笑脸的。
虞得得按自己的节奏走,跟逗着父母玩似的,最后才把小手往妈妈左手上一拍说:“还要玩。”
小崽子,虞万支抱着他举高说:“你要做城里人了,知道吗?”
对他们这代人而言,城市户口曾是件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东西,只是现在不吃供应,稀缺程度略有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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