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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到了台阶前,凌溯送她上车。
出得里坊,在外面的坊道上遇见了好几拨巡守的武侯,大声呵令着:“什么人,胆敢违反禁令!”
两朝的宵禁制度一向很严明,入夜不许行人走动。
达官贵人们可以在坊院内通宵达旦饮酒作乐,但坊院之外,即便是王侯将相,没有特许也不得通行。
负责护卫的校尉一一出示手令,武侯见了才退到一旁放行。
从平康坊到新昌坊,路程并不远,却也花了两炷香才抵达。
进了院子,临要与他分手,居上道:“耽误了好久,郎君怕是睡不上两个时辰了。”
他说不要紧,“先前在胡月楼打过盹儿,你不用管我,回去好生歇着吧。”
听见动静的婢女从院里迎出来,居上方朝他摇了摇手,高一脚低一脚进了院门。
药藤上前来搀扶,一面问:“小娘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居上没应她,只道:“什么时辰了?”
听雨说:“子时早过了,坊道里先前打过更。”
药藤作为膀臂,对她的一切都分外留心,奇怪地打量了她两眼,“小娘子的头发怎么散了?”
头发散了,其中包含很多信息,一瞬大家眼风往来,颇有深意。
居上只好从实招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又喝醉了,走不了路,在酒阁子里睡了一觉。”
心腹们表示震惊,“那殿下呢?”
居上臊眉耷眼道:“殿下也跟着睡了一觉。”
说罢靦脸笑了笑,“看来我与殿下相处很和谐,你们看,我喝醉了,他还能跟着一块儿睡,那将来妇唱夫随有指望了,是吧?”
是吗?
大家面面相觑。
或许是吧。
反正本该美好的一次邀约,就以这样惨淡的结尾告终了。
居上发现陷入了一个怪圈,上次逛乐游原也是这样,高高兴兴出门,垂头丧气回来,总要出一点状况,当然这些状况非她所愿。
所以太子殿下遇见她也很苦啊,不知什么时候从神坛上跌了下来,还是嘴先着地,可怜。
看来以后要对他好一些,说到底他能忍住没向圣上和皇后告状,已经算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了。
自我感动了一番,迫不及待又想见他。
她快步上了二楼,推窗唤郎君,“你睡了吗?”
对面很快就有回应,他换了身衣裳,站在窗前问:“你怎么还不睡?”
居上堆出了温柔的笑,“我今日很高兴呢。”
凌溯听她说很高兴,哪怕有客套的嫌疑,也觉得一切都值了。
又怕她睡得太晚,明日气色不好,便道:“高兴在心里就行了,别啰嗦,早点睡觉。”
马屁拍在马腿上,没有等来一句“我也是”
,但没关系,她还是觉得很快乐,应该是醉酒的后遗症。
后来清洗清洗换衣服上床,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起身梳妆,吃过晨食正准备读书,外面门上引了人进来,定睛一看是居幽和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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