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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三知好像并不着急,直至听见第一次钟声响起,看到拖家带口的行人匆匆而过,他的眼中才闪过一抹淡淡的忧郁,眉头微皱,嘴唇也抿了起来。
那些行人见到面前是他这个穿着高级衣服的官爷,便都深深施礼,绕道走开,给他空出前面的路面。
他回头,见那些人的背影匆匆,而夜色,则如影随形般,染上了他的衣襟。
眼见长街上行人渐稀,左三知却还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他像是雕塑般骑马站在街心,听着敲梆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进又慢慢消失。
他望着街口,从面前的街口一直望到更远处的街口,一直望到这条长街的那端——城门。
每天,都有很多人从这里走过。
而明日,走出的人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提拔自己的李振中,曾经教自己习武、骑马又把自己压在身下的裴陵,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一样照顾的裴勇、裴义……自古征战,马革裹尸者多,衣锦还乡者少,能平平安安地回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左三知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
他拉缰绳调转马头要进监牢的大门,却看到刘时英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好像站了有些时候。
“来看他?”
刘时英催马往左三知这边来,和左三知擦肩而过时拽住了缰绳,扭头看着左三知。
“看完了?”
左三知反问,见刘时英嘴角露出一丝笑,便也笑了。
“我看的时候,他还好,就是人更消沉了。
前几日,二皇子派人传信给我,说裴陵不会掉脑袋,顶多削职为民。
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刘时英想到刚才将消息告知裴陵时裴陵的表情。
“不知道。
这种事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知错而后改,知耻而后勇……那些对他而言,应该不成问题。”
左三知说罢朝刘时英拱手,自己策马进了监牢大门。
刘时英看着左三知的背影,不知道裴陵看到左三知在此时出现会如何。
他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长街,揣测左三知方才的心境。
可想了半晌,他只是摇摇头,长叹一声便驱马离开。
监牢里,狱卒见到左三知,便过来行礼。
左三知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递给那狱卒,命他没有吩咐不能进来。
狱卒害怕得罪左三知,推辞再三才敢收了左三知的银子,他欢天喜地给左三知打了个千,就将牢门打开,把关押裴陵那间囚室的钥匙递给左三知。
左三知拾阶而下,穿越关押那些普通囚犯的地方,又拐进左边的长廊。
在昏黄的油灯照射下,他路过那些空荡荡的专门安置重犯的牢房,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前面。
那里的灯比别的地方亮些,但里面的人却没有坐在灯下,而是躲在牢房最阴暗的角落,没有出声。
左三知用钥匙打开牢门,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角落里的黑影朝他扑过来,那夹着铁链声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的腹部,打得他吃痛后忍不住蹲下。
“疼吗?”
裴陵冷笑,用带着脚镣的脚又狠狠踢向左三知的腿,但在挨上膝盖的瞬间又偏了偏,踹在左三知的大腿靠下的地方。
“你想逃狱?”
左三知捂住腹部慢慢站起来,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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