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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蜷缩得像只虾米,嘴上连连讨饶:“世,咳,世子爷饶了小的罢……”
韩炀抬头看向卫凛,神色阴鸷,脚尖一勾,踢起地上的一柄刀,伸手接住,径直朝着卫凛的方向飞身刺去。
然而他连卫凛的衣摆都还没摸到,就被长廷拦了下来。
长廷身形迅疾,一拳击中他肘窝,一手钳住他手腕,顺势向外一拉,韩炀霎时就失了重心,脚下趔趄两步,整个人一头扎进了雪地里,砸出来的雪坑比王武的还要大一圈。
沈妙舟看见他这狗啃泥的模样,顿时觉得身心都无比畅快,方才被恶心的污糟心情一扫而空,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韩炀费劲地从雪坑里挣起来,整个人狼狈至极,发冠歪歪斜斜,融化的雪水混着乌黑泥土从他发顶一道道地淌下来,脏污不堪。
转头看见在一旁看热闹的沈妙舟,他顿时恼羞成怒,自己今日里子面子一道丢了个干净,不都是因为她!
女人就是祸水!
如今还被她这般看笑话,韩炀只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朝地上狠狠啐了口混着泥的雪沫子:“贱人!”
话音未落,他神色狰狞地朝沈妙舟抓去。
眼看这人要发癫,沈妙舟立马向车厢内退了一步,还不等她完全藏进车里,就听见“噗嗤”
一声。
是箭矢入肉的闷响。
空气有一瞬的静默,紧接着韩炀爆出了声声惨嚎。
沈妙舟循声看去,就见韩炀倒在地上,一只黑羽钢箭生生穿透他右小臂,直钉入雪地中。
鲜红的血液从伤处涌出来,浸透他的衣袖,转瞬染红了一小片雪地,韩炀面色惨白如纸,挣扎着仰头看向卫凛,嘴唇哆哆嗦嗦:“你,你竟……真敢伤我!”
卫凛缓缓收回手.弩,神色平静。
沈妙舟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这样近的距离被手.弩射穿,韩炀这只手多半是废了,日后怕是再也提不得重物。
这可是武定侯独子,说废便废,不带一丝犹豫,敢这般行事的,除了卫凛,整个大周恐怕寻不出第二人了罢?
怪不得卫凛凶名在外,他下手是真狠呐……
好半晌,武定侯府的护院们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围拢到自家主子身边,韩炀已经疼得昏了过去,几个护院慌忙扯下布条,七手八脚地给他裹好伤处。
卫凛漠然地移开目光,音色平静无波:“回去告诉韩炳忠,他教子无方,本帅今日替他废了这畜生一只手,若敢有下次,留下的便是他儿子的命。”
护院们早已被吓破了胆,惶然应道:“是,是……”
卫凛不再理会他们,拨转马头,淡声下令:“走。”
长廷等一众亲随齐声应是,利落地翻身上马,随卫凛一道往巷口而去。
沈妙舟坐回到车厢内,思量片刻,吩咐七尧:“我们也走罢,直接去北镇抚司。”
按理说莹娘这桩案子应当去寻南镇抚使,但既然碰上了卫凛,不如趁此机会赖进北镇抚司,正好去探查一番地形,总归两司都是卫凛统辖,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七尧应下,一抖缰绳,马车辚辚行起。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卫凛在北镇抚司门口翻身下马,将马鞭递给长廷,转过头,看向跟在身后那驾大喇喇挂着“卫”
字徽牌的马车,凤眸微眯。
那马车很快停稳,七尧转身拉开门,沈妙舟一行人下了脚踏,走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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