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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忧心忡忡的嘟囔:“会不很有危险呀?”
宋谏之挑眉,眼里藏着明晃晃的威胁,就这么睨着她:“怕了?”
“谁怕了,我才不怕。”
撄宁跟被扎了屁股的兔子一样,‘噌’一下弹起来。
最大的凶神就在她眼前站着,有什么好怕的。
撄宁暗暗给自己鼓着劲儿,胸中平白生出一股和黑暗势力不死不休的万丈豪情来。
她从头至尾都没意识到,这件事本来和自己扯不上半点关系,她大可以跟在晋王殿下身边,当个端庄娴静会装样的花瓶,坐在内院绣绣花品品茶。
宋谏之竟也从未想过这一点。
大约是因为撄小宁这双手,会做菜会扎针会出千会打算盘,还会数银子,但绣花品茶却一窍不通吧。
于是理所当然的觉得,俩人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同进退再正常不过了。
猴戏落了尾声,黄毛小猴举着托盘在人群前走来走去,收获了叮叮当当的一圈铜板。
人群中心那个玩杂耍的人,半蹲着马步,举了根炭黑的盘圈,口中酒精一喷,立时燃起熊熊烈火,在黑夜中摇曳。
撄宁的心思立时被吸引去了,她看不见人,只能见到了了一点白焰火,急得直蹦高。
她个子其实不算矮,身量窈窕,总归和晋王殿下嘴里的矮冬瓜扯不上关系,但街边有柳树遮挡视线,看猴戏还好,高高的顶在人手上,这会子人扎了马步,她连个头顶都见不着。
撄宁赶不上热闹,急得跟春日河里冒尖的小鱼儿一样,蹦跶个不停,还胆大包天的拉着宋谏之袖子。
“他在做什么呀?你挑的什么破地方,看都看不到,还花了十两银子。”
这简直是半点理不讲了。
宋谏之垂眸,面色冷淡的望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蠢货,没有说话。
撄宁这才想起,自己是被他从人群里捞出来的,说帮了自己也不为过。
自己这样说,或者、可能、算是有些过河拆桥?
她犹豫着是老实道个歉还是蒙混过关,头顶就掉了句话,连带着冰碴子一起。
“谁叫你生得矮,活该。”
撄宁纠结的心境一下子平和了,那点突然发现的良心被人扔到地上,狠狠碾了两脚。
她成熟的没理会他的取笑,垫着脚犹不死心的往下望。
刚瞟到杂耍人的半张脸,嘴角还没完全翘起来,就被人摁着圆脑袋摁回了原地。
宋谏之往倚栏前一站,身高腿长实在优越。
撄宁踮着脚也将将过他肩头,现在被摁着脑袋,就只能平视他的胸口了。
撄宁不大高兴,想把那只手捉下去,但两只手一齐使劲,也才勉强掀起宋谏之一根指头,正要去掀第二根,第一根又合上了。
这么来回两遭,她放弃了抵抗,嘴上吊着油瓶,眼巴巴的瞅着晋王。
那恶人却微勾了唇角,望着杂耍摊子,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笑意。
把自己的快活,建立在她撄小宁的痛苦之上!
撄宁心中忿忿,等她哪天得了势,一定要把人绑起来,在他面前吃小馄饨、杏仁佛手、还有奶汁角。
这是冬吃梨子夏吃桃的撄宁,能想到的最残酷的报复了。
她气呼呼的鼓着脸,恶狠狠地盯着宋谏之胸前那块云绣,胡思乱想起来。
却不想自己这点小心思落在宋谏之眼中,和透明的无异。
下面人群一叠声的叫好。
望台上,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愉悦,闲闲的抬起手。
撄宁正跃跃欲试准备踮脚,结果宋谏之长臂一展,揽着她的腰,把人举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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