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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事大,故而医者用药不可不谨。”
“唔。”
听着端木圭阐述药理,陈羲却再次将视线投向那石缸。
菡萏孤零,莲叶幽绿,浮在一缸清澈见底的水中。
“昭德对此石缸感兴趣?”
端木圭将银丹草及首乌藤放至箩筐内,见陈羲依然看着石缸,开口问道。
“莲下可曾种了什么?”
陈羲答非所问。
“除了碗莲和绿藻,别无他物。”
“不曾养鱼?”
“此水养不了鱼。”
端木圭淡淡一笑道:“水清则无鱼。”
陈羲知道,此话意指水太清,鱼则无法存活。
正沉吟间,端木圭又道:“不单鱼,人亦然。”
“愿闻其详。”
“若一个人住在这么一所屋子,四面墙壁皆是无形透明的,他在屋内一举一动路人皆可看到;且墙壁无遮挡作用,一言一行完全曝露在别人眼皮下,别人的议论他也能听到,那人会如何?”
“。
。
。
。
。
。
估计没住上几日,那人会疯掉罢。”
“正是如此。
浑浊之水能养鱼,是因鱼在浊水里游动,捕鱼人难窥看到鱼之痕迹,鱼才得以活命;人之所以建屋设房,正是确保日常之私不被偷窥;并设下大门、围墙、屏风等,在屋内也划分出不同用处之房,满足日常之需。”
“嗯。”
“而且每个人外出之前,都必须打扮整理一番。
此固然是应有礼仪,与设房屋一样,亦是一种外在修饰。
若一人毫不修饰,披头散发赤足而行,多半被认做疯子罢。”
“的确。”
“同理,若一人一览无余,喜怒形于色,不管对错只是率性而行,心里所想脸上都表现出来,藏不住一点话——会让他人困扰罢?”
“何止困扰,说不定会招惹是非。”
“所以人都会修饰自己,约束自己,不让自己有逾越举动,心里所想不一定表现出来。
因无法窥看人心,存在于心的光明之念、阴暗之念只是一线之差,如同草木有向阳一面背阳一面紧密相连——大家皆明白此理,故而浑噩遮掩间才会互相敬重,免得直言相向互相中伤。”
“确实。”
“正所谓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端木圭嘴角上弯,双眸越发晶亮,笑得意味深长。
陈羲不语,寻思间,甘草来报:“王杳和林正求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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