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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墨坊看着是程杰文当家,实际应该是人人听程枯的。
想到此,苏尔诺问程枯:“除了当值簿,可还有其他记录工匠行踪的方法?”
“官爷的意思是?”
程枯迟疑道。
“墨坊工匠众多,你们可有记录他们何时上工,何时归家,外出是否会告假?”
“这……我们倒没有,父亲历来对工匠宽待,不只是不约束他们,还每月多给银钱,匠人们都很感恩,一向都干的很好,没有矿工不上值的。”
程枯依然跪着回话,态度恭敬。
等裴宁澄开口让他起身,他才照做。
嫌疑人周广已被带走,裴宁澄两人又令人打开了周广的住处查看一番。
凶手不只是杀人,还会带走这些女子的遗物,按照常理凶手都会将这些遗物藏在某处,作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用途。
周广和另外两个工匠挤在一处住宿,翻开他的床铺并未发现异常。
再询问那两位工匠,都说周广平日没有藏物的习惯,只喜欢存着银钱,且周广是从徽州跟着程君集北上的老人,家里人都在徽州,他平日的去处只有墨坊和市集。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裴宁澄一行人并未在墨坊久留,准备上山往兴阳书院而去。
程杰书带着程枯一路送至大门口,殷勤备至。
“大人好走,如若查案需要,我们墨坊定当全力配合。”
裴宁澄淡淡点了点头,“先请回吧。”
苏尔诺立在他身后,心底略有些失望,周广显然不是犯案之人,抓他回去不过是权宜之计。
凶手是否真的藏在制墨坊。
在她思忖之际,天边豁然响了个惊雷,雨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从天而降。
“哟,要下大雨了。”
程杰文叹了句,“赶紧地,去给诸位官爷拿伞。”
苏尔诺站在屋檐外,顷刻间半身都被雨点砸中,头发也湿了大半贴在脸上。
她手忙脚乱地躲进檐下,竟和人撞到了一起。
“对不住,官爷。”
是正要给他们拿伞的程枯,身上带着股松木未燃尽的浓烟味。
苏尔诺脑中的弦猝然断了,豁然抓起他的手盯着瞧。
程枯的手掌很大,十指间还沾染着浓墨,依稀只见有层薄茧。
“官爷,您怎么了?我这手上都是墨汁,不碍您的眼了。”
程枯的手滑出去,侧身避过她往后堂去。
苏尔诺怔然地追着程枯的身影。
这人身长几乎和裴宁澄一般,他双手背在身后,步子迈得极大。
等等,双手背在身后,若是他着的是玄色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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