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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仵作瞅了徐胜男一眼,连连点头。
“而且吧,咱女婿也没有动机啊?好不容易有了卿卿你这么好的一门岳家,高兴还来不及,犯不着对我大侄女不利,对吧?而且咱们也查了账目,咱女婿家有钱着呢,我大侄女嫁妆虽不少,也犯不着为了嫁妆害人,对吧?”
徐胜男发现,小轩轩陈述案情,基本跟唠嗑差不多,但条理并不乱。
众人听了,都没什么异义。
“既然不是为财,更不可能为了情,就说咱女婿和咱大侄女,新婚不到三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不,小两口还……还挺有情趣,哎,对!
那咱大侄女也不是不容人的,不存在什么女婿外边有人,她不让进门的事儿,况且咱女婿外边也没啥花花肠子,拢共就俩通房丫头,男人嘛,也正常,对吧?”
“是,为财为情都不可能,小女向来洁身自好,也不至于招惹什么人,引得袁朗因妒杀人,且我们两家既然结亲,自然也没有什么仇怨,向来是交好的。”
徐胜男沉吟道。
“对喽,我就说嘛,卿卿和我嫂子选女婿的眼光,能错吗?绝不能够!”
小轩轩立刻应和。
“那咱们接下来查谁?我看哪,咱们也不能光查宅子里的,说不定是个飞贼,或是采花大盗啥的!”
小黑的思路,一向清奇,他这一搅和,小轩轩也觉得很有道理。
“私以为不大可能是外面的飞贼。
能藏在密室里杀人,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人群,只能是内贼。
况袁家并没有短什么财物,至于采花大盗,望徐寺正赎罪,老朽在细验袁家大娘子尸身时,确实并未发现任何……与此种可能有关的痕迹。”
马仵作说完,徐胜男连忙赞他态度严谨,一切以破案为重。
小黑没听懂,小轩轩自然是懂得。
有些案子,因为逝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娘子,仵作往往被家属阻挠,不能逾礼细验,只能隔衣粗检。
而凶手往往会利用这一点,在女子私密处下手,例如在牝户插入长钉等等。
而《仵作洗冤录》则将专业放在了第一位,特别提醒广大仵作不要因为羞涩而悟了揭破真相的时机。
而马仵作,显然是将专业放在第一位的。
众人正讨论下一步调查方向,忽然厢房的门被人轻轻扣响了。
众人目光一下子集中到门口,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闪进门来,她回身向左右紧张的观望,这才掩住了门,回身向他们敛衽为礼。
动作十分仓皇而不标准,这女子在人群中巡梭到徐胜男,连忙又行了一礼,道:“老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春雪啊,春雪,您不记得了吗?”
徐胜男望着眼前这个女子,她身材娇小,细眉细眼塌鼻小嘴,皮色微微发黄,眼神带着一种执拗的坚定。
心说小娥出嫁时,主要是徐母张罗的,为了防止穿帮,并没有带一个自家的丫头,只临时从人牙子那儿买了一个女孩儿做陪房,为了不给小娥添堵,同时也是为了省钱,徐母特特挑了个姿容平平的,好像是叫做春雪。
“春雪,我记得你,你是小女的陪房,从长安大老远跟来洛阳,又遇上这样的事儿,难为你了。”
徐胜男连忙走过去扶她。
这女孩儿也是可怜,没有主母照料的陪房丫头,相当于老板离职留在公司的前心腹员工,也不知会遭到怎样的冷遇,干脆将她带回长安好了。
这春雪许久没有听过这么熨帖的好话,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凄楚的跪在地上,对着徐胜男连连磕头,她忙不迭的阻拦。
这女孩却自有一股疯魔的蛮劲儿,抬起来,直直的睁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涕泪糊了满脸也不去擦,只扑倒在徐胜男膝盖上,低哑着嗓子嘶吼道:“老爷,你要给我们小姐报仇啊!
我们小姐死的好冤枉!”
众人都有些尴尬,觉得她的行止多少有些癫狂不羁。
谁知,更癫狂的事情还在后面,春雪将一张小脸凑近徐胜男,睁大了恐惧空洞的眼睛,鬼声鬼气道:“老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徐胜男连忙凑过来,小轩轩和小黑也俯身下来,只有马仵作不好意思跟年轻人胡闹,只捋须凝神细听。
只听春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杀害小姐的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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