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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德弗里斯舰长对威利是心中有数的,马里克想到,他当即对我说,他的屁股被狠狠踢过之后他会是好样的。
威利出现在他身边。
“都标绘好了。”
“很好。”
马里克吸了一口雪茄。
这位通讯官斜靠在舷墙上,看着远处的泊地。
“真壮观啊,是吧?”
他说“我总看不够,那就是力量啊。”
第二天早晨那些巨型舰艇开到外面公海去了。
“凯恩号”
拖着靶标跟着开了出去。
第三舰队一边向西行驶一边分批地轮流进行炮火实弹演习,高高兴兴地演习了整整一天一夜。
然后扫雷舰拖着被打得破破烂烂的靶标返回原地,而攻击舰队则继续前进去打击菲律宾的各个机场。
“凯恩号”
返回时,乌里提环礁显得十分冷清破旧,就像检阅完毕之后的检阅台,舞会结束之后的舞厅。
只有后勤服务舰艇留了下来——加油船、扫雷舰、几条供应驳船以及一些无处不在的、难看的登陆艇。
水母在贪婪地吃着已经开走的巨型军舰扔下的漂在水面上的垃圾。
随着飞溅的水花下锚之后,沉闷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威利从福克斯密码电文中追踪着哈尔西舰队的战绩。
他惟一的其他娱乐方式就是继续在海图上标绘台风的位置。
威利曾经经历过在台风边沿盘旋的一些恶劣天气,但是从来没有横穿过台风。
因此他对这些旋风的了解只不过是还依稀记得的康拉德小说中的几页描述和他最近研读过的美国实用航海家一书中的几个章节两者结合而已。
一方面他头脑里仍然保留着这样的不可磨灭的景象:尖叫着的中国乘客缩成不稳定的团状,从黑暗船舱的一端滚到另一端,伴随着散落的银元跳动时发出的叮当声。
另一方面他知道台风起源于暖气流与冷气流的碰撞:暖气流就像木盆里水中的气泡那样往上升,冷气流便急速流进气泡上升后留下的空隙。
由于地球的自转,冷气流在急速流动的过程中便发生扭曲,这样便形成了旋转的风暴。
他并没完全弄清楚为什么在赤道的南北两侧风暴的旋转方向是相反的,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风暴大多发生在秋季,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风暴是以抛物线的途径向西北方向移动。
可是他早就注意到,美国实用航海家讲述此现象时是以带歉意的含糊其词结束的,意思是台风的某些问题一直没有找到令人满意的答案。
这就给了他一个借口,不要为求得科学的解释而太费脑筋。
他记住了寻找台风中心的方向和距离的方法,以及南北两个半球航海技能的规则。
他曾为这些问题大伤脑筋,直至弄清它们的原理。
从那以后他就认为自己是这方面见多识广的海员了。
其实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台风,但他对台风的了解已不少了。
这就像一个天真的大学神学系学生感到必须了解一些有关罪恶的情况以便与其进行斗争,结果很可能在阅读尤利西斯尤利西斯,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1882-1941)的一部名著。
——译者注和波德莱尔波德莱尔(1821-1867),法国著名诗人,恶之华是其著名诗作之一。
——译者注的诗歌时了解了罪恶。
一天下午海滩上用灯光向“凯恩号”
发来了下一步行动的信号,打破了舰上的单调气氛,信号的内容是:不是拖靶标的命令,而是派你们去为油船护航,这些油船将与第三舰队汇合进行海上加油。
这种半战斗性服务的前景在懒散的水兵中引起一些欢快。
军官们也同样喜气洋洋。
那天晚上饭后他们恣意地怪声怪气地来了个无伴奏多声部合唱,最后唱的是水手赞歌永恒的天父,救苦救难的万能的主,这首歌里大声唱出的特别不和谐的和声是歌词的最后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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