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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谜团越来越大,但他的目的,只在揪出军中内贼,尽早找到被贪腐军饷的下落,做得太多,恐怕会引火烧身。
“回去好好歇上一歇,明日午后,再去军中点人出发不迟。”
思绪回拢,卫驰自然看出段奚脸上疲色,夜探崔府确是他的吩咐,但却不必急于一时,段奚的办事效率着实令他欣慰。
“属下遵命,多谢将军挂怀。”
段奚抱拳行礼,却是未走。
卫驰掀了掀眼皮,知道段奚这是还有话要说:“有事便说。”
“末将觉得,将军所言有理,崔默或许擅长乔装打扮,若真如此……”
段奚咧一下嘴,“若真如此,可否请劳烦将军再请画师前来,画几幅崔默的画像,以便寻人。”
卫驰眸色暗一下,很快恢复如常,段奚所言不无道理,想起方才段奚在屋外喊得那一下,若真让沈鸢作画,此事便彻底拎不清除了。
“此事再议,你先回去罢。”
卫驰冲段奚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段奚后知后觉地想起沈家同贪腐案的关系,觉出自己方才所言确实不妥,幸好将军没有怪罪,段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属下告退。”
卫驰回到主屋时,房中已空无一人,地上的炭盆正融融燃着炭火。
眼角瞥见案上装放药膏的白色瓷瓶,瓶口紧盖着,摆放端正。
方才他并未将瓶口封好,想来是他走后,沈鸢又自己上了回药。
卫驰将瓷瓶拿起,捏在手中左右看了几眼,粗粝指腹摩挲过白色瓷瓶上的花纹,方才帮她上药时的温润触感,仿佛就在手边。
除此之外,还有那一番,似真似假的话语。
**
沈鸢是迎着大雪回到毓舒院的,吹了一路的寒风都未将她混沌的思绪吹明,原本不过半柱□□夫的路程,沈鸢魂不守舍地行了小半个时辰,仍由寒风扑在心口,都未觉寒凉,耳边始终回荡着在卫驰屋内听到的“夜探崔府”
、“有所发现”
几字。
待到毓舒院时,银杏简直吓了一跳,自家姑娘的样子,看起来简直比失魂落魄还要惨败。
面色发白,双唇冻得微微发紫,鬓发肩头皆被雪打湿,然最叫她担心的,还是姑娘空洞无神的目光。
少见姑娘如此失神,银杏不敢开口多问,但姑娘今晚去了何处,她心里清楚,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在心中暗骂几句。
到底还是姑娘的身子重要,银杏撑了伞小跑出去,敢忙将人扶到燃着炭火的屋内,转身出去打来热水。
沈鸢挨着炭盆愣愣坐着,待到银杏将湿了温水的帕巾敷在面上,方才回过神来。
“我自己来就行。”
沈鸢接过帕子,如今她身边只剩下银杏一个贴心的,她并不想无端令她担心。
银杏见姑娘眼睛动了,还会对她说话,面上也因炭火的温暖而红润了些,心中忧虑一下消了大半,可姑娘风寒未愈,眼下又吹了风,真病起来可不得了:“待天一亮,奴婢便去玉康堂请大夫前来,给姑娘瞧瞧病。”
“不可。”
沈鸢出言制止。
思绪虽乱,但理智尚存,王辞待沈家已算尽心竭力,她同玉康堂之间的关系,不可被卫驰知晓,否则会给王辞招去祸端。
“不是抓了医治风寒的药吗,你再去煎一副,我喝了睡上一觉便是。
大夫不必请,待明早天亮之后,你再去玉康堂多抓几副药回来,有备无患。”
“我早说过,如今住在将军府中,一切当小心低调为上,万不可让将军府的人觉得,沈家人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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