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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食物放下,段奚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今日的晚饭与平日不同,将军特意交代,得趁热吃才好。”
沈鸢点头,道了声谢,后又开口问道:“将军呢?”
“将军在外头和手底下人一道庆贺呢,”
段奚笑道,说完拍了下脑袋,又解释道,“忘了同沈姑娘说,驻扎在此的一万精兵,其军饷已按所记数目如数下发,将士们拿了钱,当然想好好庆贺一番。”
“不过此地是京城,弄不出多大阵仗来,不比我们在北地时热闹。
不过也够了,说来不怕沈姑娘笑,我们镇北军军营中,已许久未见那么多酒和肉了。”
沈鸢了然,明白过来帐外的鼓声、呼喝声来自何处,也知道卫驰是去同他们庆贺了,目光落在桌上热气腾腾的羊排上,开口道:“多谢段将军,这些,我一定趁热全部吃完。”
“谢什么,合该我们谢过沈姑娘才是,”
段奚笑道,“我先出去,不打扰姑娘用饭了,不够的话派人来传个话,外头多得是。”
沈鸢温和一笑,点头应好。
外头的欢呼声渐大,沈鸢将桌上簿册整理好,数目已算好了六成,她只负责计数,其余分发银两之时,则由镇北军中其他人负责,没想他们的效率如此之快,账目前日记好,今日便已完成了下发。
除却京中的一万精兵外,驻扎北疆的还有七万,届时官银需运输需下发,远不比京中来得快。
听着外头的欢呼声鼓声,感受到他们想得到银两的迫切之心,沈鸢觉得自己该再快一点。
不过眼下境况,当是无法继续了,且还有一盘香喷喷、热腾腾的烤羊排放在自己面前。
沈鸢整理好簿册,后将羊排端过,低头用了起来。
如方才所言,她确实把羊排全吃完了,只是有些撑了,帐内一角放了干净的水,沈鸢净手、洁面,待将手里帕巾拧干挂好,回头才发现,帐内已多了道人影。
卫驰不知何时入得帐,手里竟拿了壶酒,正立在帐中一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沈鸢走过去,还未靠近便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不浓,想来喝得不算多。
今早才同王辞约定好了交还账簿的时间,原是宜早不宜迟的事情,但今日是军中高兴的日子,必然无人想要中途离开吧,她不想扫兴还要叫人特意送她回去,且她自己也想早日把账目记好,省得一来一回地耽误功夫。
方才就猜到自己今晚怕是回不去了,此事见卫驰如此,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喝了酒,她得留下照顾他。
好在她一早料到或生变故,故同王辞说了明日或后日两个时间,也不算耽误。
沈鸢如此想着,又上前几步,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呼喝声,知道今晚这场庆贺还没结束,待行至卫驰面前站定,才问:“还出去吗?”
卫驰没答,只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地抬手,将人抱了个满怀,灼热且带了酒味的热气洒在耳畔:“不去了,就想看看你。”
沈鸢扬了下嘴角,一时竟分不清他是清醒还是醉着,他的酒量先前她领教过的,不至于身上只是如此寡淡的酒气,人就已醉了。
可说出口的话,听着却和平日完全不同,这不是醉了,是什么?
感受到环抱住自己的手臂收紧,沈鸢也不想费心去想他究竟是不是醉了,只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亦伸手环抱住他,没有说话。
四下静了一瞬,只余帐外此起彼伏的欢呼雀跃声。
思绪似乎也随着外头的喜悦情绪高涨起来,下一刻,脚下一轻,是眼前男人松了手,将拦腰她抱了起来。
沈鸢轻呼一声,细长的双臂始终勾在他颈上。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心跳亦跟着快了起来,脑子里懵懵怔怔,勾起的小腿险些将屏风踢倒。
“哐”
的一声低响,卫驰已将屏风扶稳。
沈鸢的思绪还未从屏风上回过来,身后已是一沉,身子被放低在短榻上,身上是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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