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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最近春风得意,走起路来虎步生风,找到张辽二话不说先来个兄弟间的熊抱着,然后才勾肩搭背进院子。
他把刘虞关在官署里打理幽州内政,这些天仓库的粮食想拿多少拿多少,将各郡县官署里的刘虞亲信清理了之后更觉得神清气爽,以后这偌大的幽州只有他一个人当家做主,上头没有人钳制的感觉好极了。
他公孙伯圭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冀州原州牧给他示好,他也没有与冀州为敌的打算,文远老弟在将军府那么多天,也能看出他不是那种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兄弟之间真诚相待才更处的长久。
张辽打起精神应对兴奋过头的公孙将军,熬过开头必备的互相吹捧,不知道第几次提出要回冀州,“幽州安稳,伯圭兄前途无量,辽在府上叨扰多日,再不回邺城回禀只怕主公要怪罪……”
“今儿过来就是说这事儿。”
公孙瓒这次没有阻拦,人家张辽只是奉命来给他示好顺便送点粮食,一直耗在这儿也不是事儿,拖久了保不准冀州方面以为他心怀不轨扣留他们的大将,交好不成反结仇。
刘虞被他扣下暂时是老实了,他对粮食的需求没那么紧迫,就是这细盐……是不是可以让原州牧稍微放开一点点往幽州售卖?
辽东有盐场,他不知道那细白如雪的盐巴是怎么造出来的,但是只要原州牧开口,辽东的盐场他们可以共同开采,幽州地方不小,只要原州牧愿意,他们能一块儿赚的盆满钵满。
之前和原州牧没有太多联系,这话他也不好意思开口,现在有文远老弟在,能不能在原州牧面前说几句好话,毕竟民以食为天,什么时候都缺不得盐。
张辽略有些惊讶的看了公孙瓒一眼,很快调整好表情笑道,“伯圭兄说的哪里话,只要用得上兄弟,兄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细盐事关重大,具体如何还要等回禀主公之后才能知晓结果,不过伯圭兄放心,辽此番回去必会尽力周旋,尽量给伯圭兄一个满意的答复。”
先说好哈,他“尽量”
是肯定“尽量”
了,但是冀州的主事人不是他张文远,他们家主公如果不同意,他再怎么“尽量”
也没有用。
公孙瓒大笑两声,拍拍这上道的小兄弟,能有这话就已经很高兴了,“文远明日启程,今日为兄先为你践行,正好今天没有正事,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呵,刘伯安那老小子还嘲讽他打理不来内政,那就看看他们俩究竟谁厉害,老小子处理小事儿还行,像盐铁这种大事儿还得看他公孙伯圭。
张辽听见“不醉不归”
四个字就开始头疼,他不是不爱喝酒,实在是在主公身边太久胃口被养刁了,寻常酒水喝下去没滋没味,喝多了还不够折磨人。
难怪奉孝先生被主公拿捏的死死的,他这种不嗜酒的人时间长了尚且觉得外面的酒水难以下咽,对奉孝先生那种酒鬼、咳咳、酒中君子来说,喝过来自天上的琼浆玉液,再喝凡间的浊酒肯定更加无法接受。
也不知道该可怜公孙伯圭没喝过真正的美酒,还是可怜他自己喝过真正的美酒却只能继续喝寻常劣酒。
唉,他们都好可怜。
*
山青花欲燃,日暮苍山远。
金乌西坠,绵延数百里的太行山尽数笼罩在沉沉暮色中,远处隐隐传来倦鸟归巢的鸣声,幽怨凄凉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散落在山中的寨子里,到处挤着低矮的帐篷,寨子里的房子是大人物的住处,只有统兵的首领才能住,听命行事的小兵只能随便找地方窝起来,能挤进帐篷已经是运气不错。
山里的气温本来就比外面低,就算外面已经开始回暖,山里的傍晚也还是透心凉。
不起眼的角落里,浑身脏兮兮的少年靠在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干硬的饼子,周围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硬饼子上,被他察觉之后立刻凶狠的瞪回去,“看什么看?想打架?”
此话一出,那些眼馋饼子的山贼慌忙收回目光,嘟嘟囔囔骂了几句连人带铺盖全部挪去别的地方,这小崽子年纪不大力气不小,打起架来忒狠,惹不起他们躲得起。
少年三两口把饼子塞进嘴里,站起身来活动筋骨,成功把身边的真山贼吓跑,然后走到山壁旁坐下,“子义啊,你饿了吗?”
脏兮兮凶巴巴,正是混入山贼内部的小霸王孙伯符,还有从泰山郡赶来帮忙的太史子义。
太史慈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怀里的半张饼子递过去给这半大小子垫肚子。
他在泰山的时候见过乌程侯,乌程侯见他和臧霸等人时称兄道弟,乌程侯的儿子见了他也称兄道弟,辈分是不是有点乱了?
算了,等解决完黑山贼,回去之后再琢磨这些,实在不行,只能各论各的。
其实这种假扮山贼混入敌人内部的事情让臧霸、孙观他们来更合适,泰山贼的贼头子们连装都不用装,扒了那身官府眉头一竖就还是那个贼头子。
只是泰山贼名气太大,和张燕手下的黑山贼相比也毫不逊色,同为割据一方的贼头子,张燕不可能对臧霸他们毫无了解,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来的只能是一身正气的太史慈。
黑山贼的队伍不比黄巾贼规整,各派系之间也是争斗不断,除了张燕那个大首领,底下大大小小各种首领足有数百个,毕竟贼众的数量在那儿放着,就算有几百个首领,分到每个首领手里也有几千上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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