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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不渡杀孽,”
在一旁默默学大字的李岁,冷不丁冒出一句,他睁着圆眼睛,大约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舔舔嘴唇补充道:“这是我阿爹说的。
你们杀的是恶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用信这些的。”
“叫叫魂驱驱恶没事儿吧?杀孽不是我造的。”
身正影正但格外胆小的姜淮谆咽了口唾沫,竟破天荒的在一个稚龄小二身上寻找认同。
怂得跟他不分上下的撄宁,小声跟了一句:“对呀,人不是我们杀的,孽障算不到我们身上吧?”
话音刚落,俩怂包后颈同时打起了冷颤。
姜淮谆率先反应过来,他虽未回头,天灵盖却凉的仿佛被人开了个洞,梗着脖子跟上一句:“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此等义举,足以载入史册。”
背后的威压分毫不减。
撄宁期期艾艾的回过头,只见造了杀孽的晋王殿下,正站在大开的门口,眼色冷然的盯着她按在阿兄肩上的爪子,似乎是在想要给她剁了还是煮了。
她有些心虚的假咳两声,灰溜溜的松开手走到房门口。
顺毛捋的话还在嘴边打转,晋王殿下却半个眼神都没分到她脸上,转身便回了屋里。
撄宁小脑瓜飞速的转了起来,晋王殿下不理她,是她的错,她不理晋王殿下,大错特错。
横竖都是一刀,前者死的还能体面些。
她咽了下口水,紧巴巴的跟了上去。
刚迈过门槛合上门,还未适应暗下来的视线,便被人擒住了一双手,压到墙根。
她趔趄着倒退了两步,脊背撞到门沿,牵动着红木门发出一声轻响。
院中。
姜淮谆收拾了满桌骨头,端着碟子中剩下的半只鸡起身回屋,刚站起来,就听到身后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了上去。
他手下动作一顿,而后收拾的更快了。
李岁收好字帖和笔墨,‘蹬’一下跳下石凳,看不大上他这幅怂样:“那人太凶了,你作为兄长,也不担心撄宁姐姐吗?”
不过几天时间,撄宁便敲开了这小娃的硬嘴,换来了亲亲热热的‘撄宁姐姐’。
姜淮谆想摸摸他的小脑瓜,被小孩儿灵巧的躲过了。
李岁站定不动,用那双坦诚到一望到底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什么?”
姜淮谆偏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问道。
李岁面带不解,却还是一板一眼的回答:“脖子。”
“这是什么?”
他手指又往上移了几寸。
“脑袋。”
姜淮谆深深地叹了口气,压着声音道:“现在它们还粘在一块儿,我多说一句,怕是就要分家了。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懂?”
房中。
撄宁听不到院里的对话,她整幅心思都被眼前人攥在手中。
方才她一个趔趄,还没来及反应,就撞到了小王爷掌心。
温热的手掌垫在她身后,那份炙热简直要熨透后心,长指微微拢起,烫得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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