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撄宁低着头,手攥成了沙包,恨不能当场变成刺猬扎他一身刺,叫宋谏之也尝尝这番滋味。
她即便想逃避,也不得不面对自己心思的变化。
撄宁还可以继续躲,像之前隐隐约约看到岔路口一样,想不明白也没关系,不去想就好。
但她不愿意了。
昨天面对阿爹阿娘的时候,她就在心中暗暗做好打算,以后再也不要做糊涂蛋了,哪怕在这个关头清醒,要面对她无法预料的东西。
但这些后头再说,当务之急是狠狠薅一把老虎胡须,报复回来。
撄宁一面嘴上说着“再改嫁就难了”
,一面心跳的像在胸前抱了只兔子。
她恶向胆边生,咬咬牙,才勉强维持着冷静将人推开,没有脚底抹油当场开溜。
她镇定的矮身从宋谏之怀里钻出来,镇定的拍拍衣衫上的灰尘,镇定的转身。
可惜,撄宁刚抬脚走了没两步,后衣领就被人薅住了。
“怎么?”
撄宁停下脚步,语气冷静:“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
衣领卡着撄宁的脖子,想转身都转不大回去,瞧着比被薅着后颈皮的猫儿强不了多少。
她心里慌得直打鼓,面上却强撑着。
宋谏之手上微微用力,撄宁就往后趔趄了两步,好不容易逃出的距离,最后一屁股坐到泥炕上,又回到了原地。
大约是这套动作太行云流水了,显得好像她屁股上挂着秤砣,迫不及待要落座一样。
太丢人了。
撄宁心中悲愤流泪,表情却看不出什么。
“没什么要交代的,我们撄宁如此聪明,哪里用我担心?”
宋谏之那张俊脸分明毫无表情,眉毛却轻轻挑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睨着她,眸色暗沉沉的。
他鲜少叫撄宁的名字,除却误以为她身患疫疾那次,剩下的几次都在床榻上,要开始折磨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叫。
如今的场合,他又叫名字又夸她的,反倒令人心慌的厉害。
撄宁脊梁骨直打颤,在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儿:“还,还行吧。”
说完就立马把嘴抿成直线。
今天,宋谏之就算再吓唬自己,她撄小宁也要当个有骨气的人!
“既然来了这一趟,不如同我说说,你相中的改嫁之人是谁?徐彦珩?还是姜太傅婚前为你相看的赵尚书之子?”
他说的分明是问句,语气却平稳得很,像绷紧拉满的弦。
撄宁有点傻眼了,劳什子的赵尚书之子,她压根不认得。
但她赶鸭子上架到现在,总不好轻易露了怯。
她抬手拍了拍宋谏之肩头,唇角扯出个僵硬的弧度。
故作轻松道:“当务之急是助你走出困局,至于改嫁的人……等你出狱就能亲眼见到啦。”
她说到最后,尾音都跟着发颤。
身为怂包,这辈子最大的胆量都用在摸老虎屁股上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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