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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与生俱来的戾气,即便不说话,也能教人感到压抑。
沉锦坐在他边上,低眉敛目看似平静,胸腔里却早已擂鼓大作。
女人天生对男人有独特的感知,尽管只有寥寥两面。
慕容弋是一个危险的人,轻易不可能接近。
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走入了一个局,身在异乡,要独自来面对这样一个难测的人,将来或许还会同他成婚,同他朝夕相对。
前方再不会是康庄大道了,她心头怅然叹口气。
这时他又转过头来看她,眉眼清冷,语调平平,道,&ldo;公主同朕的长姊颇投缘?&rdo;
沉锦闻言仍旧没有抬头,心头略想了想,少顷低低嗯了一声,微微一笑恭谨说:&ldo;长公主很和善,待人甚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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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他见状半眯了眸子,唇角挑起个笑,隐隐有些讥诮的意味,忽然凉声道,&ldo;如今背井离乡离开故国,公主在怀阳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rdo;
这话问得沉锦悚然一惊,她蓦地抬起眼,将好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之前看慕容弋,总是离得远远的,仿佛隔了千重山万重水。
他像在飘渺的云雾里,受世人顶礼膜拜,高不可攀遥不可及,那十二冕旒垂落,珠玉背后的容颜总是迷滂的,看不真切。
然而这回不同,两人的距离近了些,那面目甚是清晰,尤其那双眼,看得她心口发紧。
过去总以为是错觉,这回却错不了,他看她的目光怪诞至极,似乎筑着高墙,然而墙后头却像有惊涛骇浪。
还有方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人有千里眼顺风耳么,能洞悉她在大梁的一切?
惊惶是暂时的,沉锦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忐忑压下去。
诚如传闻所言,慕容弋心思难测诡计多端,方才那句一定是在试探她,不能慌,否则就中了他的计。
她眨了眨眼,微抿了唇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道,&ldo;若要说放不下的人,自然是有的。
譬如我父皇,譬如我慈家,还有一干兄弟姐妹。
&rdo;她微微抿了唇,含笑歪了歪头,看着他道:&ldo;君上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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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长公主,有倾世美貌,光彩照人举世无双。
她歪着头看他,嘴角挂着丝浅浅的笑容,娇俏可爱。
十七岁的姑娘,有少女的青涩,又带着些成熟妩媚的味道,她像是含苞待放的鸢尾花,明媚得动人心魄。
然而这笑容却刺痛他的眼,真是一个懂得装疯卖傻的女人,分明晓得他别有所指,却偏偏曲解他话里的意思。
今上忽地站起身,立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背着光,教人看不清那面容的神态,只是听见他似乎是笑了,问:&ldo;哦?是么?再无旁人了?&rdo;
沉锦应个是,后头的话还来不及说,他却骤然伸手捏住了那纤细的皓腕,猛将她大力扯了过去。
她措手未及,硬生生朝他扑过去,鼻头撞在那硬邦邦的胸膛上,疼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沉锦一头雾水,口里吃痛了一声,正要张口同他理论,慕容弋却先她一步开了口,道:&ldo;欺君之罪是个什么下场,公主应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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