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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男人身上衣服脏了,道:“你换衣服、洗手吃饭。”
同样的关切张翠兰也说过,可从江云嘴里说出来,感觉是不一样的。
顾承武虽未笑,却很听江云的话立马去换身衣裳,免得自己一身狼狈脏污了干干净净的夫郎。
张翠兰也是第一次见狐狸,往年都是兔子山鸡最多,哪打过这种,忙问:“这要拿去卖了?听说一身皮毛可值钱。”
顾承武蹙眉一想:“也有许多人喜欢专门养着逗趣,狐狸有灵性,便不将它卖给屠户了。”
云水县是个大县,来往商队和有钱人不少,等明日早些去渡口卖,总能容易卖出去。
说不定这一卖,在干娘那借的三十两就能一下还清,往后赚的钱都能拿来养江云。
说话的功夫,热菜已经上桌,菌子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偶尔吃这么一次,比羊肉鱼虾还香。
就是食量小的江云,也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一家人吃的满足,什么心事都没了。
晌午饭后,顾承武把狐狸关在柴房。
因为跑了一上午疲惫,简单盥洗就躺下睡午觉。
他睡觉时双手交叠在身前,规矩的很。
江云轻手轻脚关上卧房的窗,屋里顿时幽暗宁静。
男人脱下的衣服搭在床头,肩膀处破开一个大洞,想来是穿梭草丛时刮的。
缝衣服最简单,比绣花还简单。
江云坐在廊下,借着午后日光,不到半刻钟就封好口子,看上去跟新的一样。
张翠兰都没这手艺,拿了针线篮子坐在江云旁边请教,一边闲聊:“你这手艺可真是不错,缝衣服都缝的精致,记得我小时候学缝衣服,怎么也学不会,为这个还挨了一顿打。”
说完张翠兰后仰笑了笑。
江云抿唇一笑:“我娘以前是、是镇上织女,织布缝衣绣花都会。
她还在时、就教给我了。”
他娘长的温婉美丽,对江云也非常温柔。
但也严格,在教他做饭、织布这些手艺的时候,总不苟言笑。
那时候江云尚且是有娘疼有爹爱的哥儿,不爱端坐着学这些,为此也没少挨打。
亲娘生病走后,刘桂花带着江墨嫁进来,一切都变了。
江云没了依靠,只能过寄人篱下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日子。
张翠兰自己也是没了儿子的人,见不得小辈受苦,对江云总是格外疼惜些。
“你竟还会织布,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手艺,”
张翠兰有些诧异,才知道儿夫郎竟然会做这么多,可真真是武小子捡着宝了。
女子小哥儿靠自己谋取生路的不多,织布绣花是他们鲜少能做的,这些也只有女子哥儿能做。
绣娘织娘在镇上布庄月例可不少,能有二两银子呢。
织女们也不比普通女子、哥儿,在家里那都是说得上话的。
江云在刘桂花手底下磋磨,不得不藏拙,他眉目低敛掩饰情绪:“刘桂花不、不放我走,说家里活多,我也买不起、织布机。”
织布机十两银子一台,江云那时候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就是有了,也会被刘桂花找借口摸走。
“真是黑了心的妇人,”
张翠兰实在没忍住,当着江云的面骂了一句。
江云鼻尖微酸,可现在也都过去了,能遇见顾承武和张翠兰,一切都是好日子。
他拉了拉张翠兰的衣袖:“娘,别、别气。”
“娘不气,就是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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