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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我手不能动、嘴不能言,只能像个木偶一样僵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被迫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可能是在梦中,即便是盖着盖头也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我似乎听见身后南府里张姨娘正在哭,哭的惨烈:“你就是个畜牲啊……怎么能把咱们女儿往火坑里送……那鬼媒人上门求亲我就知道咱们欢欢怕是要出事……”
“你以为我想?”
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慈祥和蔼,他对语气带了些许低沉和无奈:“江家那么大的势力……就算我们不把欢欢交过去咱们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咱们一个落魄的人家在他们江家的主宰下能活多久?还不如把欢欢交出去……”
剩下的声音被吵闹的鞭炮声和唢呐声给淹没了,脸颊上湿湿的,应该是泪水。
可是我却不能抹去,手被钉住了,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刺骨的疼,我只能保持着一个僵坐的姿势目视前方,看着迎亲队伍慢慢走向江府。
只是这一次情境有些不太对。
轿子慢悠悠地在道路上走着,轿子周边的丫鬟拿着篮子撒着花瓣,这一路上竟然没什么人,我还以为结婚的时候会有路人出来看热闹呢。
远远的,前方另一支队伍朝这边走来。
街道路上那边的一群人穿着白衣带着孝布,中间几个人抬着一个漆黑的大棺材,队伍中也有人吹着唢呐,满天洒满了白纸钱。
是送葬队伍。
刺眼的白,鲜艳的红,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这两种颜色,周围的其他景象都已经渐渐淡去,仿佛这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喜与丧。
按理说红白双煞在路上相遇时,红方应先暂时停下来让白方才走才对,毕竟死者为大。
可我这一方的迎亲队伍竟然丝毫不犹豫直接往前走,一点要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眼看离那送葬队越来越近。
离近了些,我便看清楚了前方正在行走的人怀中抱着的灵位。
“江岭棠之子江予之灵位。”
予哥哥……就躺在后方抬着的棺材里,我甚至能看见躺在里面的他身上穿的是他与我结婚时的婚服。
可他早已经死了。
再仔细一看,抱着予哥哥灵位的人,不是江夫人还是谁?
眼看还有个一两米就要撞上了,可两边队伍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抱着灵位的江夫人突然抬头,漆黑的眼直直盯着身在轿中的我自己。
即便身体不能动,我还是猛得打了个冷战。
毕竟刚才她是如何对我的,那副狰狞的面孔,那恐怖残忍的手段……我怕是死后化作厉鬼都不能忘。
站在前方的人突然散开,两边吹着的唢呐竟然是一致的,甚至此刻声调变得更加高昂了起来,在整个街道上显得极其诡异。
也无怪乎没有人围观。
红的轿子、黑的棺材猛地冲在最前面,最后撞在了一起。
“唔!
!
!
!”
我猛地惊醒。
哪里有什么轿子、什么棺材、可四肢和唇上的疼痛不轻反重,似乎因为梦醒而裂开了,又开始在崩血。
我想哭,可又不能张嘴呜咽,因为嘴已经被针线缝上了,稍微动一下就是锥心刺骨的痛。
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见什么,只能躺在窄小的空间里呼吸着微薄的空气。
我知道我现在躺在什么地方,背后并不是冷硬的棺材板,虽然温度也是一样的冷,但触感很柔软。
因为在我身下躺着的,是予哥哥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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