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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忘的尸体便悬挂在这根梁上。
尸体的脚下有一张被踢倒的凳子,至少从表面的现象看来,死者是自缢身亡。
在以前的经历中,罗飞也见过一些尸体,有高度腐烂的,也有残缺不全的,但从来没过一具尸体像这次一样,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恐怖感。
也许尸体本身并不是恐怖的原因,悬在梁上的这个人即使活着,也足以让人不敢卒视。
如果不是有先天性的残疾,那么这个人必然在生前经历过某次骇人的意外。
这次意外使他的脊柱和神经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他弓着背,面部的肌肉和五官难以置信地扭曲着。
尤其可怕的是他那双圆睁着的眼睛。
虽然人已经死亡,但的他的双眼却似乎依然活着。
布满了血丝的眼珠凸在外面,向下瞪视着,那眼球鲜红鲜红的,就像燃烧着一团火焰――愤怒的火焰。
是的,愤怒!
这就是死后的空忘传递给罗飞的最强烈的感觉。
如果真的存在另外一个世界,那空忘的灵魂一定没有安息,而是成为了最凶恶的幽灵。
罗飞与死去的空忘对视着,那种愤怒像一阵寒风吹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战栗的同时,也给了他强烈的冲动去探寻那愤怒的来源。
这愤怒与那幅神秘的&ldo;凶画&rdo;又是否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呢?
罗飞尚无从了解其中的答案,但有一点他似乎已经可以判断出:空忘不是自杀。
委屈的人会自杀,绝望的人会自杀,悲痛的人会自杀,但是一个愤怒的人,是绝对不会自杀的。
虽然这样的主观判断并不足以作为定论的根据,但罗飞对自己的直觉还是具有相当的信心。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寻一些实在的证据来支持自己的想法。
罗飞从床边搬来另外一张凳子,然后紧贴着尸体站了上去。
此时死者身材较矮,此时罗飞必须稍稍弯下腰才能与他的头颅形成平视。
在这一瞬间,罗飞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把鼻子凑到死者的脑袋边,深深地一嗅。
没错!
那弥漫全屋的古怪气味,居然是从空忘的尸体上发出来的!
罗飞沉思片刻,无法判断这种气味意味着什么。
总之,这绝不是尸体变化产生的气味,也于长时间不洗澡产生的体臭无关。
罗飞不知道这气味是否与自己所关心的事情有关,对于搞清楚其来源亦是毫无头绪,只能暂且将这个疑团放在一边。
他开始上下仔细端详尸体的周身情况,并据此做一些相应的判断。
悬挂尸体的是约四公分宽的白色布条,布条总长约两米左右,在死者脸左侧上方三十公分处扎结成环。
罗飞的目光在屋里略微扫了扫,很快就发现了布条的出处:床上的床单凌乱不堪,有明显的撕裂痕迹,且质地与颜色也和此布条完全相同。
死者的全身均有尸僵反应,上肢明显,下肢程度较轻;角膜局部混浊,但瞳孔尚可辨认。
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大约在六到十个小时,即昨晚十点半至今天凌晨两点半之间。
这正是陈健坠崖前后,这两起死亡事件至少在时间上存在着某种联系。
死者穿戴整齐,可见事发前尚未就寝。
罗飞检查了胸腹面脑等要害部位,没有发现外伤,仅在脖颈处有明显的淤痕,就死亡原因来看,可以初步认定是窒息而死。
为了尽量不破坏现场,简单勘验完尸体后,罗飞依然站在凳子上环视屋内的情况。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两张凳子(一张倒在地上,一张在他的脚下)。
唯一有些令人奇怪的地方:窗户下面墙角里有一个大水盆,里面浸泡着一堆糙状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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