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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宗河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殿内所有人竟没有一句言语。
他倒一手好算盘,若陛下真的驾崩,皇子本应守孝,若那时婚娶,是为大不敬,必定受尽天下非议。
祁宗林气到脸色发白,抖动着唇角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睁睁看着他小人得志,最后那口气再也咽不下去,郁结长逝。
所有人都行了跪拜大礼,唯独祁宗河笑得不可一世。
长风紧紧握着那人的手,任由着温度在自己手心消散,她这么多年恨的,爱的,好像一瞬全做乌有。
本就是一场争名逐利闹剧,与她何干,又为何让她牵扯至深。
她从来不在乎什么天下,只想让身边的人都好好的,绕着她便够了。
可是,他们呢!在她生命出现了,不可磨灭,又都在尔虞我诈中走了,唯留她一人。
周帝长辞于世,举国同哀。
长风坐在灵修台上,看着满宫素白,好像冬日的雪,让整个夏日了没了一点温度。
祁宗河是个谨慎的人,怕她跑了,就给她加了镣铐,那坚硬的玄铁磨得她手腕和脚踝生疼,冬儿只能每日含着泪给她加赛着棉布。
她听祁宗河说,他盯着濯州许久了,从流言的散布,到长风入京,再到后来秋疫,异相,元宵夜中的刺杀,全是他一手策划的。
至于长随,也是在元宵那次遇上了,他查了长随的身份,知道他是岳氏家将之子,便用几个未死得岳氏族人威胁他,其中恰好有长随的妹妹。
他似是在炫耀,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明了。
她却笑问道,皇叔,我与你何怨?
无冤亦无仇,只怪她身上有着岳氏的血脉。
早年间,宁王在江湖胡作非为,屠杀一个不大不小门派满门,那时岳氏恰好插了一脚上参他一本,被他记恨至今。
她想,以前总瞧不上祁长景背地蔫坏,与她针锋相对,小肚鸡肠,现在瞧来,祁长景可真是太好了。
又听冬儿提及,祁宗河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捏了王贵妃,逼迫祁长景娶王虞儿。
当时先帝新丧,无论祁长景如何,日后都会成为不忠不孝之人。
就在进退两难之际,虞儿却突然消失了。
祁宗河怪责相府。
王相这一生也难得孤勇,在殿堂之上将祁宗河骂得狗血淋头,到最后撞死在大殿之上,以死表明不愿辅佐于祁宗河这个小人。
祁宗河难堪至极,下令查抄了相府。
那天,雨下的很大。
长风隔着高台雾气,去看那紧挨着皇宫的百年大府。
王氏三朝肱股,如今落得个儿郎流放,女儿为婢的下场。
再后来,又下了好几场雨,又起了阵凉风,秋季就来了,满城萧索。
在那片冷清的光景里,她又听说长随死了,他安顿好他的妹妹,自尽在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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