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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柏若风松手，拂去桌上碎瓷块，随意在前襟上擦了擦渗血的手，硬邦邦道，“大难在何时，这‘天意’又到底需要我做什么？这是，第二问。”

&esp;&esp;“阿弥陀佛。”

明空闭目捻着佛珠。

&esp;&esp;两人间一时又静默下来，可这静默犹如波涛汹涌的水流，只有露出的海面还维持着虚假的平静。

&esp;&esp;在这静默中，柏若风已经把那几句话翻来覆去思索几遍，神色变得不善，“‘天意’一说本就荒诞离奇，若大师再要说什么‘凤命’之类的废话，让我以男子之身雌伏人下，”

他的怨怒已经再压抑不住，浮现在明面上，手背青筋乍现，摸了摸腰间，虽绳索不在，然而短刀仍在身上，“那今日，你便去见你的天吧。”

&esp;&esp;他的怒气并非针对明空本人，而是针对那摸不准看不见的‘天’。

明空身为能与之面对面交流的‘传话筒’，注定被迁怒。

&esp;&esp;若再遮掩，怕是要惹恼了柏施主。

在此番威胁下，明空叹息一声，沉沉道，“施主，无须你特意做什么。

南曜注定有场大难，而你的存在就已然是在解厄了。”

&esp;&esp;“哦？是谁方才一口一个‘凤命’？现在反而改口了，”

柏若风现在就像刺猬，条件反射地以尖刺保护自己，他眼含讥诮，“原来大师也会怕死吗？”

&esp;&esp;“阿弥陀佛，贫僧不打诳语。

凤命在身，并非说施主便要入后宫。

然天府星入命宫之人，不论用何种方式，确为世间辅导紫微帝星的最佳人选。”

明空言辞凿凿。

&esp;&esp;“哼，听起来倒像是个吉祥物。”

柏若风自嘲道，他抬起一双寒眸，若利剑刺向明空。

终于问出自己最关心、也是最为害怕的一问，“最后一问，我何时能回去？”

&esp;&esp;不是能不能回去，而是何时能回去。

十三年了，柏施主还一直念着过去。

听出其中期盼的明空虽面色平静，然而拨动佛珠的速度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esp;&esp;这一次，无论柏若风怎么威胁，明空都没有回答。

&esp;&esp;柏若风在他的无言中知道了答案，向来明亮的眸中浮上层浅淡的、盘桓已久的阴霾。

“真是好极了。”

&esp;&esp;柏若风心事沉沉离开后院，自后山小道下山回京。

下山时，他特意绕到浅坑看了一眼，里边已经没有人影，只剩几根被斩断的绳索。

&esp;&esp;风卷起少年衣角，静默许久的少年虽看着浅坑，却显然在想别的事情。

他眸光粼粼，若吹皱的池水，皱纹一圈圈荡漾出去，难以平静。

&esp;&esp;什么天意！

什么命中注定！

心中发泄不去的怒气腾腾，直冲云霄。

柏若风右手掏出短刀，视线聚在刀尖上，猛地抬起紧握的左臂，腕间有数年前伤疤愈合后留下的白痕，足以证明多次的尝试结果只有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