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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第3页）

敖婧坐在他身旁，慢慢替他梳理体外的法术，如同在给一只炸毛的神兽顺毛一般，将他周身暴躁的法术笼在一处，用自己柔和的水系法术包裹起来。

敖婧叹了一口气，试探地慢慢挪近，让慎华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她用神识探了探慎华的神识，却被阻隔在外，寸步难进，依稀可以感受到慎华的神识里有什么在肆虐，神魂也十分不稳。

这种神魂的伤势，一般外人帮不到什么忙，她只能守着，等他主动醒来。

敖婧抱着他，一点一点将他蹙着的眉头抚平，又用袖子为他擦干额头上的汗。

敖婧唤他：“慎华，慎华，你快醒过来吧。”

敖婧：“我知道你很强，你快点醒过来吧。”

敖婧摸摸他的脸，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敖婧的话，慎华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

敖婧通常到子时便困得不行，近来为了陪着慎华，仿佛成了半个夜猫子。

已是丑时，原本该是她睡觉的时辰，却因慎华，连觉也睡不成。

她揉了揉慎华的脸，佯怒道：“你快给我醒来呀，今夜若要守着你，我都不能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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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威胁恐吓无果之后，敖婧再次用神识去探了探慎华的神识，发现里面已经平静了许多，似乎他已经在竭力地控制了，而她在外却帮不到一点忙。

因着要耗费法力控制他周身那些溢出的法力，为了节省法力，敖婧便将结界收得越来越小，仅仅笼住了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一小块地方。

敖婧就那样抱着他，护着他，一动不动。

宫中内乱已平，皇上将作乱的乐阳王与叶尚书等老臣全部收押，着人开始清理宫中。

连糯将敖婧和慎华所在的那处宫门所在的深巷暂时封住，不作清理，以防有人干扰到他们。

她将温鄞的尸体带回了公主府，一点一点将他身上厚厚的血痂擦洗干净，换下黑色锦衣和盔甲，为他穿上整洁的白色衣袍。

温鄞下葬的那日，连糯一身白衣，跟在他的棺椁之后，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也没落泪。

皇上跟在她身侧，似是感叹，又像是在说与她听：“我们将一切都部署的很好，乐阳王果真上钩了，将全数兵力都调进了宫中，打算孤注一掷。”

连糯仿佛一具没有了灵魂的尸身，只静静地跟着那棺椁，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原本是不需要他出手的……只是，不知为何乐阳王没按我们料想的来，不从可直出关外的徐阳门走，反而选了最难突破的瑜黎门……”

听闻此言，连糯蓦地止住了脚步，她猛地转头看向她的父皇。

才过不惑之年的皇帝，已经看起来满面风霜，他用慈祥和疼爱的目光看着他的女儿。

“没错，瑜黎门是离刑部大牢最近的门。

若是他们从徐阳门走，我们或可放他们一条生路，可若是让他们走出瑜黎门，你的性命终究难保。”

连糯明明已哭干的眼眶一红，又止不住落下泪来，她木然地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快走两步继续跟上了温鄞的棺椁。

皇帝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兀自叹了一口气。

这场做了六年之久的局终是落了幕，牵涉其中的人这么多，偏偏只有温鄞一人，永远留在了那一天。

天上突兀地下起了雨，越来越大。

连糯抬起头来，任凭雨落进她的眼中。

她想，上苍原来也会为他一个恶人而流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