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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他立刻就学会了，向我表示很容易。

然后，他缓缓的从行李中，把脏衣服拿出来，放进马桶里，像放进恒河的河水里那样，搅一搅，就冲一次水，再搅一搅，再冲一次水……&rdo;

我听到这里，觉得很困惑。

这当然是个很不错的故事，既有其宇宙之共通性，也很有道德上加以申论的空间，可是，这跟我正在讲的小便习惯，有什么关系呢？

&ldo;确实是很好的马桶故事……可是，跟小便有什么关系呢？&rdo;我问我的印度朋友。

&ldo;吭？你是在谈小便吗？我以为是在谈自由的世界呢！

&rdo;他怔怔的回答。

啊，原来是这样的逻辑。

的确，要说到世界的自由，用小便的姿势也说得通，用马桶的功能作说明，也未尝不可吧？！

这个世界越自由，就越没有效率，这是大家都已经知道的事情。

聊天的效率，也没有豁免的特权。

马桶圈上的脚印

&ldo;……而且，小便的姿势，和马桶也还是很有关系的哩……&rdo;为我煮了鱼汤的挪威朋友，一边把汤舀到碗里，一边说‐‐

&ldo;我以前有个同学是日本人，她每次上完厕所，换我进去上的时候，都会看到马桶的圈圈上有两个鞋印。

我那时候就很害怕，以为她喜欢偷看，每次都假装上厕所，然后站在马桶圈圈上，偷看隔壁的同学……&rdo;

&ldo;咦？你们学校的厕所隔板上面，都没有人挖好偷看的洞吗？&rdo;印度朋友问挪威朋友。

&ldo;呆子！

只有你们男生的厕所，才会挖那么多洞啦，我们女厕所……&rdo;

&ldo;不对不对。

&rdo;印度朋友打断她的话：&ldo;我看录影带里面你们女生厕所也……&rdo;

&ldo;呃……结果你是怎么发现日本同学并不是为了偷看，才把脚踩在马桶两边的呢？&rdo;我开口以便帮助话题回到正常的轨道。

聊天的效率，可以牺牲一次，不用牺牲两次。

&ldo;那还不简单，有一次趁日本同学上厕所的时候，我就走进她隔壁那件，站在马桶圈圈上偷看过去，才知道，她都是踩在马桶圈上面小便，并没有在偷看啊。

&rdo;挪威朋友，笑嘻嘻的，把一碗鱼汤推到我面前。

凡尔赛宫无厕所

&ldo;唉，能够在屋顶下坐着小便，是值得珍惜的福分啊……&rdo;我的法国朋友，打开了一瓶苦艾果子酒，闻了闻，继续说‐‐

&ldo;我们的枫丹白露宫，还有凡尔赛宫，原本都是没有厕所的。

当时除了国王拥有藏着便器的华丽座椅，所有爵爷贵妇，都要自己到庭院里去解决的。

只有国王，才能在屋顶下，才能坐着啊！

&rdo;法国朋友感叹着，为我到了一杯苦艾酒：&ldo;想想看那些贵妇，都穿着降落伞般的裙子哪！

&rdo;

事已至此，我充分的觉悟到：聊天的效率，完全没有追求的可能。

以性别差距论展开的话题，被印度朋友转向了贫富差距论，再被挪威朋友转向了文化差距论，而终于流浪到了法国朋友的阶级差距论，做成了悲伤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