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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再用你那大眼珠子跟看仇人似的直瞪着我,倒也省心些。”
何立夏腿蹲得有些发麻,察觉自己一直在自言自语,跟个神经病似的,一下就怒得蹦了起来。
他可劲儿跺了跺脚,在地弄出挺大声响,旁边草堆子那头渐渐小心翼翼地探出两颗头,直盯着行为和言语都分外可疑的何立夏,以及他旁边倒着的显得十分可怜巴巴的纪昀文,很让人不联想倒什么校园霸凌之类的事儿。
“啧,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跺脚么?”
不止纪昀文先前觉着何立下蹙起来的眉毛跟两把刀似的露着寒光,此时的两同学也被他的凶狠模样给唬住了,直起身就跑了。
学校又破又小,压根儿没给配看起来很鸡肋,实际上也毫无用处的医务室。
很多同学对于身体的小毛病也没那么上心,哪哪擦破了点皮,自个儿卷起袖子或是裤脚晾那么几天,便也慢慢地好了,真要有什么大问题,就小医务室给配的那个护士,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何立夏不知道纪昀文是因为什么原因晕倒的,摸了他的额头,也没见发烧的迹象。
但为了安全起见,何立夏还是一把拎起纪昀文准备走后墙的那个狗洞出去。
门外的那几个保安可烦着,现在是上课时间,要在他们眼皮子低下走正门出去,麻烦得要死,且不说他手上现在还提着一个晕厥的城市小少爷。
何立夏本来是想就这么用手拎着人走的,毕竟他还在对早上那事膈应着。
回头一瞅见纪昀文低着个头,两膝盖擦着地板的时候,他心软了,那股子气儿一下就溜走了。
“算了,你哥哥我最后再帮你一回。”
说罢,何立夏两手施力,把纪昀文甩到了自己背上,从后墙溜了出去。
学校旁边有一个社区,柏油路两边除了一些长开的店面,白日里也有不少摊贩在外摆摊,多是卖些水果和蔬菜什么的。
顺着这条街道直直里往前走,不需要拐什么弯,就有一家小型医院,原是专门为当地煤矿上的工人开设的,因为规模又要比一般小诊所要大,平日里普通百姓也可以进去挂号看病。
所以,在这该死的缘分之下,纪昀文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何立夏。
不过好在何立夏是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才让他能有一个搭话前的反应时间。
也就几秒而已,昏沉沉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摆正,何立夏就察觉到了纪昀文挪动身子的动静,紧跟着转过了头。
两人的目光再次直直地撞上。
又是那双仿佛镶嵌着两枚黑宝石的眼睛,泛着纯粹的光,而此时略微向下耷拉的眼皮,遮住了先前感受到的那簇锋芒。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何立夏先一步挪开了目光。
“那个,我就路过随手一救的。”
何立夏轻轻地瞟了纪昀文,瞅着他还是顶着一张似乎被冻僵了的脸,也不吭声回应他一下。
在这份短暂的沉默之中,何立夏自各儿先没理由地心虚了起来,“我就是怕人警察到时候问起来,见我在你身边捡过球,又要拉我去询问情况,麻烦。”
其实,把我拖到医院来才更麻烦一些吧。
纪昀文在内心喃语。
不过他总归要谢谢人家,就在何立夏还想欲盖弥彰地说些什么的时候,纪昀文冷不丁地说了句“谢谢。”
“嗯?”
何立夏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我是说,真的谢谢你……送我到医院。”
纪昀文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个什么劲儿,好好的开场搞得跟告白场面的预告似的。
“啊,没事,没事,大家都是同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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