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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亲爱的,别哭了。
艾斯特说,&ldo;看吧,到最后一切都圆满收场了。
&rdo;
我给了她四枚金币。
她生硬地一个一个把它们放进自己的嘴里狠咬了几口,掩饰不住满心的兴奋和期盼。
&ldo;威尼斯人的假金满街都是。
&rdo;她微笑着说。
等她一离开,我马上就命令哈莉叶不准让孩子们上楼。
我回到黑所在的房里,反手锁上了门,急切地来到黑的身旁,贴上了他赤裸的身体。
接着,更多的是出于好奇而非欲望,是出于爱怜而非惧怕,我做了那件事情,也就是父亲遇当晚在吊死鬼犹太人的屋里黑要我做的那种事。
我不能说我完全了解,为什么长久以来用芦秆笔象征男性阳具的波斯诗人,相对之下要将我们女人的嘴比拟成墨水瓶。
或者也不太懂这个代代相传、来源早已不可考的比喻,背后竟是什么意思‐‐是在形容嘴巴的小吗?还是形容墨水瓶神秘寂静?还是说,真主自己是一位画家?然而,要了解爱情,不能透过逻辑,像我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以求自保的女人,是想不通的;爱情只有毫无逻辑的人才能了解。
好吧,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儿,在弥漫死亡气息的房间里,引起我欢愉的不是嘴里的东西。
当时,趴在那里,整个世界在我唇间颤动,然而引起我欢愉的却是我的儿子们在庭院里互相吵咒骂的快乐唧喳声。
那时,我的嘴正忙着的时候,我的眼睛瞥见黑用一种全然不同的眼神望着我。
他说他永远不会再忘记我的脸和我的嘴了。
他的皮肤闻起来好像我父亲湿霉的旧书,宝库中的灰尘与布匹的气味渗入了他的头发。
我全放纵了自己,拥抱他的伤口、他的刀痕与瘀肿,他像个孩子般呻吟,一步一步远离了死亡。
然后我才明白,我甚至会更加依恋他。
仿佛一艘阴郁的船只,胀饱了风帆逐渐加速,我们愈来愈急促地做爱,带着我们大胆地航向未知的海域。
黑对这些海域了若指掌,即使躺在濒死的病榻上,也能驾驭自得,从此我知道他过去曾多次往返这些海面,天晓得是与什么样低贱的女人。
迷乱中我已分不清自己亲吻的手臂是我的还是他的,嘴里吸吮的是我自己的手指还是我整个的生命。
陶醉于欢愉和伤口的楚中,他透过半闭的双眼,检视着前方未知的世界。
偶尔,他会温柔地用双手捧起我的头,难以置信地凝视我的脸,一会儿仿佛在详一幅图画,一会儿又好像看着一个明格里亚娼妓。
达到欢愉的顶点时,他狂叫一声,像是在纪念波斯与图兰军队争战的寓言图画中,传奇的英雄被一剑斩成两截时的哀号。
想到整条街的邻居都可能听见这声叫喊,我骇惧不已。
然而就如同一位真的细密画师,在灵感高潮的刹那,一方面顺从安拉的引导握笔挥毫,一方面仍然能理智地控制整幅画面的形式与构图,黑即使在狂喜的顶端,也能继续从心中一角校正我们在茫茫大海中的位置。
&ldo;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正在给们父亲的伤口抹药。
&rdo;他喘着气说。
这句话不仅象征了我们情欲的色彩‐‐处于生与死、禁忌与乐园、绝望与羞耻的临界点‐‐日后也成为了我们情欲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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