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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陈溪便在饭桌上提及了此事。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宋玉怀,他原想着这门婚事还需费上一番周折,为此特意制定了一套长期策略。
却不料,一切竟在转瞬间尘埃落定。
恍惚的心绪,在宋玉瑾那激动地摇晃中逐渐回归现实。
面对家人的惊喜若狂,宋玉怀意外的有些茫然无措。
他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而拿起汤匙,顿了顿却又重新放下,仿佛忘记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那向来不苟言笑的神情,此刻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傻气。
次日,天边尚挂着几点未散的星辰。
宋玉怀早早醒来,饭也没吃,就套了马车出门去了。
直至红日三竿,宋玉盘都有些等不住了,他才驾着一车厢的东西匆匆回来,将车停在了院外。
得知那是宋玉怀精心准备的聘礼,宋玉盘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
碍于颜面,他还是勉强挤出了几句肯定的评价。
“挺好的,就……挺实在。”
好奇跟出来的何伍,也干巴巴地附和着,“可不,瞧那口大铁锅,它可真大。”
见宋玉怀鼓励地看着自己,何伍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夸道:“呃……还有那只小犊牛,好乖好壮实,呵呵呵……”
宋玉盘与何伍的评价,得到了宋玉怀的深切首肯。
他也觉得自己准备的聘礼相当实在,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空有其表的浮夸之物不要强上太多。
回屋换上那身贡锦,他又上了马车,“大哥,你先去铺子吧,我稍后再到。”
宋玉盘原只是见他没在,意识到了什么,想蹲个热闹。
这会儿热闹看完了,于是点点头道:“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我去去就回了。”
望着那急切的背影,宋玉盘不禁哑然失笑。
没想到素来沉稳的玉怀也有这样的一面,看来,即便是心如止水的君子,也终究逃不过情窦初开的魔爪。
同样哑然的还有东屋的陈溪。
“他已经去了?”
手中的绣针悬在半空,陈溪被这个消息惊得半晌无语,“可两家人还未聚首,婚期也未定下,甚至连草帖媒人都不曾备齐,他就这样去了?阿爹阿娘知道吗?”
宋玉盘何尝不知,他端了绣墩到陈溪对面坐下,“我原先也这样想,可瞧着他那风风火火的架势,怕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
家里还不知道,不过我又想着,早些定下也好,免得生出许多变数。”
陈溪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院中突然传来的喧哗声打断。
二人清晰地听到,颂氏在得知宋玉怀去下聘后的惊呼、李秀华与李明珠的连连安抚,以及宋廉一面向何伍打听方才的情况,一面着急忙慌地来回踱着步。
事态逐渐走向失控……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颂氏欣然接受了现实,回屋精心捯饬起来,眉梢眼角无不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怕宋玉怀说不清楚,她打算亲自上胡家一趟,以示他们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陈溪原想随他们一起。
只是,颂氏的衣裳换了一身又一身,他迟迟等不来人,无奈决定先行一步。
他到胡家时,正逢胡猎户一人在家。
目光所及,是那堆积如山的聘礼,以及桌腿边正悠然嚼着草料的犊牛。
胡猎户正喂得兴起,转头一见来人,脸上立即展开笑颜,“诶,小溪来了啊,快,快进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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