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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宁不忍见他东奔西跑,原本打算等南辛年满十岁,就随他一起搬回天庭。
一日,赤元瑆来报,凡间出现了魔尊琰屠的踪迹。
琰屠当初被湮灭附体的姽宁打成重伤,逃亡后再没出现,此人不除,恐生祸端,怀苍即与赤元瑆率兵离开。
他刚走不到两日,姽宁的老友,姻缘官曲思与姻缘殿的小官连封带着礼物,一并来看望姽宁母子。
“曲思二人刚刚驰云飞向庭院,便在半空目睹……”
怀苍始终说不出那个场面,稍作停顿,继续道:“他们连忙冲下去救南辛,却已来不及。”
‘天清气朗,空中只有一道云彩,像只展翅的飞鸟。
芙蓉山内异常安静,连一声鸟叫也没有,一句□□也没听见。
小殿下不曾挣扎,即刻失去意识,倒在血泊中。
’——这是曲思被刑官审讯时说的话。
屋内静悄悄。
燃烧的油灯在时间的流逝中,发出煎熬的滋滋声。
姽宁坐在椅子上,两手搭在腿间,微垂头,没有动静。
烛火在她失神的眼中忽明忽灭。
“我……”
她刚开口,才发现嗓子干哑,似有异物堵在了喉咙。
她尝试着咽下两口口水,湿润干涩的嗓子,再问道:“我是如何杀他的?”
怀苍起身蹲在她面前,宽厚的手掌将她两手满满握住,才发觉她的手很凉,手心更是冷汗淋漓,像从冷泉中捞出来似的。
姽宁的目光呆呆落在他布满担忧的脸上,怀苍抬手抚在她脸颊,也是冰凉的。
他便用掌心帮她熨热,道:“即便此事并非出自你本意,你也一定要知道?”
“你说吧,我该知道。”
姽宁坚持道。
怀苍站起身,将她缓缓抱在怀中,吸了一口气,才道:“以掌打入他胸口,震碎五脏六腑及筋脉,再掏出心脏,碎裂。”
比她梦见的还要凶残
姽宁只觉有什么扼住了喉咙,呼吸不上来,她两手紧攥他的衣裳,拼命喘了几口气。
良久,才问:“南辛从未怨我…恨我?”
声音十分无力,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都能将她压垮。
“未曾。”
怀苍伸手轻抚她的背,道:“他复活后,一心惦记你那日说要带他去种桃树,等着桃树结果,与你坐在树下吃桃子。”
他竟是复活过来的……
听见这话,姽宁的眼泪早已溃堤而出。
难怪南辛见到她,就喜不自胜带他去看他种的桃树,给她吃桃子。
他分明遭遇过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却独独惦记与她种桃树,纯澈的眼睛不曾瞧见半点怨恨。
姽宁将头埋入怀苍胸前,拼命咬牙忍住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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