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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寻一到院子里只看见楚安歌,心下稍安,瞧见她穿着单薄,快步上前握其双手,手下果是冰凉,眉头拧成了川字。
“劳嫂嫂和兄长忧心,长夜漫漫,安歌无心入睡,看见今夜月色甚好,起身练个拳脚,动静大了,扰了大家清梦。
芍药你抱个锄头做什么?”
芍药被点名,慌忙把锄头往身后一藏,解释道:“方才听见响动,以为府里进了贼人……姑娘浅梦,可是那安神香不管用,明日奴婢再去找刘大夫重新调一个?”
楚安歌摇头,心道浅梦有缘由,多少安神香都不管用。
好不容易将众人从院中劝离,陈历从房门后走出,楚安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今夜这觉是睡不成了。
“事出从急,还请王帅见谅。”
“说吧。
云辞找我何事?”
楚安歌步入房中,怕再把人引来,没有燃灯,借着窗外月光倒了两杯茶水,坐在桌旁,推了一杯到对坐的位置。
“陈将军忙了一夜坐下喝口茶歇息一下,慢慢说。”
“末将遵命。”
陈历猛灌了一杯茶水下去,看着对坐女子双眸沉静如水,未着胄甲,亦难掩锋芒,举手投足皆有上位者的气度。
“王帅,东南军出现了叛徒,南渊东南六关布防图被盗。
还有半月前西庆屯兵压线,逼近雁回关不足五十里。
顾将军恐战事一触即发,边无能将,数十万百姓将士任人鱼肉,让我速携手书寻王帅相助。”
第10章荧惑
五更时分,楚安歌戴着黑纱帽帷,玄衣劲装独自踱步在上京城的街巷里,再沿着路往里走就是瓦肆,路上彩条高挂,随风而动,远处的勾栏里传出了杂剧表演的声音。
楚安歌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台上二人操纵着悬丝傀儡,随着指尖的跳跃抖动,手下的傀儡点头抬手间都愈加生动。
戏台下的红尘中人看着戏台上的傀儡演着红尘,一时之间竟不知人如傀儡,还是傀儡如人。
北璃有善机巧之人,南渊也不乏这方面的巧工能匠。
传闻古有巧匠,可令三尺木鸟盘于万里高空,也可令三千利刃藏于手掌之间。
戏毕,众人散去,楚安歌缓步走到抱着傀儡的白眉老人身前,温声出口。
“老人家,酒肆茶楼百晓生,瓦肆青楼戏春秋。”
闻言白眉老人一边手摸了摸自己的白眉,另一边手牵着傀儡掂了掂,楚安歌立刻感受四周的视线全部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气氛瞬间紧张,接着耳边又响起了白眉老人故意压低的嗓音。
“年轻人,这句是我们这行暗话,你要找谁?”
“鬼巧——公输靖。”
白眉老人点头,又掂了两下傀儡,汇聚在楚安歌身上的视线全部散去,四周瓦肆表演的人们又开始各干各的事情,仿佛刚才那一刹的紧张根本不存在。
“年轻人,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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